新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漂亮玩物 > 16、第 16 章
    徐知竞给夏理买harrywinston,没细量过戒码,听同一节课的女生们说好看,他便凭着往常牵手时的感觉定了下来。

    戒指的尺寸对于无名指来说稍微有些宽了,套到食指上倒刚好。

    夏理停不下颤抖,蔓延至指尖,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抽噎。

    徐知竞捉着他的手腕按到锁骨边上,兀自将戒指推向指根。

    室内弥漫着散不去的膻腥,铁灰色的床单被濡湿了,晕开大片的暗色,零星又散落着尚未干涸的稠白。

    徐知竞用爱抚与亲吻回应夏理的踢打,任谁看来都算得上温柔体贴。

    可止不住的眼泪偏要从夏理眼眶里掉出来,像是由那股诞生自心脏的隐痛滋养,愈发汹涌地将枕头打湿。

    夏理的睫毛沾着泪水一簇簇聚起,稍一动眼帘便蝶羽般轻颤。

    它们扫过徐知竞再度凑近的鼻梁,抹上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随高热的体温散去,再由下一次眨眼复现。

    夏理勾勾食指,指根的位置现在添上了一股奇怪的重量。

    那并不带来任何生理的不适,却自冰凉的戒圈下滋生出冷郁,丝丝缕缕爬遍全身,叫眼泪都凝在了眼眶中。

    夏理噙着泪与徐知竞交视,棕褐色的眼仁像是绕着雾气,只影影绰绰映出模糊的影子。

    绵长的吮吻换回叹息般的轻吟。

    他似乎一时忘了该如何呼吸,挨着徐知竞被沾湿的发梢,很迷茫地微张着嘴,一味地往回吸气。

    下巴高高扬起来,直到回忆起如何吐息,夏理这才让胸腔随之一道落下去。

    徐知竞的手臂还搭在腰间,缱绻地制造出类似窒息的幻觉。

    迈阿密好像又下起阵雨,或者也许是夏理的幻听。

    通风系统的白噪音莫名变成滴滴答答的雨声,代替他终于停住的眼泪,再度将一切浇湿了。

    “这算什么呢……”

    徐知竞说不出爱,给不了承诺,却送上象征着誓言的戒指。

    可那枚戒指又对不上无名指的尺寸,只好再作为装饰被换到食指上。

    夏理的抗拒无效,难过也被忽视。

    徐知竞的喜欢是一种强加于人的情感,无论夏理接受与否,最后都会沉重地落向他。

    “rita她们都说这个戒指好看。”

    大抵是室内过于昏暗看不清表情,徐知竞答非所问。

    他捉着夏理的手玩。指尖强硬地挤入指缝,攀向手背,掐住指节,将挣扎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夏理的逃避变得更像是可爱的撩拨,欲迎还拒地摩挲过徐知竞的皮肤,留下私密且细腻的郁热。

    “我在chaumet订了顶王冠,等明年生日了送给你。”

    徐知竞根本不管夏理在想什么。

    他自顾自地陈述,说完便将两人交握的手举到颈间,带着夏理轻慢地抚弄对方的喉结。

    脖颈的温度高过指腹,细细感受,还能清楚地探知脉搏。

    徐知竞在夏理吞咽涎水时慢条斯理地按下去,后者便不受控地张开嘴,索吻般发出一声喘息。

    习惯是最可怕的诅咒。

    夏理湿着眼睛接受随之而来的新的亲吻。

    分明徐知竞的面容隔着水雾被抹得恍惚不清,他却依旧能够猜到对方的手掌要游到哪里去。

    他不自觉地迎合,沉沦而放浪地抬腰。氧气好像一点点跟着灵魂飘远了,仅剩脑海中混沌的空白,像是麻木,又好像骀荡繁乱的春情。

    “好讨厌你。”夏理用小臂环向徐知竞的后颈,抓着对方的肩胛喟叹。

    那语气黏糊糊地带着笑,不知怎么却又将眼泪唤出来,静谧柔美地在鼻梁与眼窝之间蓄起一小湾清澄的水洼。

    无光的室内看不见星星,夏理的泪水倒随战栗摇摇晃晃闪烁起来。

    它们聚起百叶帘下仅有的一点月色,璀璨过后便消失,被撞碎了越过鼻梁,流星一般倏尔滑向嘴角。

    徐知竞用舌尖去舔舐,将其卷进口腔。

    低沉动听的嗓音不久给出一句颇为幼稚的评价,晦涩地掐了把夏理的腿根:“咸的。”

    夏理不明白徐知竞是刻意忽视了他在伤心还是真的感知不到。

    所有负面的表达对于对方来说似乎都是无效的。

    这间房间里的欢愉能够共享,快乐却永远仅属于一个人。

    徐知竞和夏理玩过家家,用一枚戴错了位置的戒指,暂时扮演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

    ——

    醒来已经是下午。

    感恩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时间在放纵与睡眠中浪费了大半。

    地上随意丢着几个用过的安全套,被撑得变了形,零散地掉在衣堆里。

    夏理盯着其中一个发了会儿呆,不太舒服地尝试拿开徐知竞搭在腰际的小臂。

    他笼着对方的手背将其握起来,好像牵手,要主动将爱赠予徐知竞。

    “……好困。”

    徐知竞被吵醒了,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把夏理更往怀中揽了些,牢牢扣紧腰腹,抵向绵软温热的大腿。

    他贴着夏理的耳尖呢哝,梦呓般含糊不清。

    总是惹人掉眼泪的唇瓣若有如无擦过耳廓,拂起直抵心脏的痒,让潮红一点点爬向颈侧,染上脸颊,继而朝着手掌正停留的位置游移,将对方不受控制地带往又一次沉溺。

    夏理自暴自弃地轻扭起腰肢,用这种谄媚的方式将徐知竞彻底唤醒。

    前夜的眼泪抹出眼梢靡丽而撩人的湿红,随回眸的角度稍稍上挑,轻描淡写地织成引诱。

    徐知竞叫夏理宝贝,体贴地询问对方的感受。

    夏理起初吐着舌尖轻叫,舒服得心神荡漾,片刻却又否定这样直白的表达,哼吟着不断地说难受。

    灵魂与躯壳矛盾地在同一时刻诞生出两种不同的体验。

    一面发出废墟坍塌前的苍凉细响,一面又即时地搅动起狂热的迷恋。

    夏理去捧徐知竞的脸,猫咪一样勾人地一下一下舔对方的嘴角。

    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徐知竞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他就乖巧地应回去,换对方满意的哼笑。

    “夏理。”

    “嗯。”

    “好烫。”

    夏理的思绪被撞得要从身体里逃出去。

    他隔了两秒才读懂,迷迷糊糊地点头,往徐知竞的手臂上贴。

    大脑像要融化似的根本探知不到理智,夏理软绵绵地窝在熟悉的臂弯里,心却空空的,好半天才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我很想你。”

    “想我?”徐知竞停了一下,仿佛不太高兴,故意把夏理弄疼了点。

    “嗯,想徐知竞。”

    夏理轻蹙着眉头回答,柔和的侧脸别过去,露出雪白优美的颈线,明晃晃送到徐知竞眼前,催促对方留下一圈泛红的咬痕。

    “我不是徐知竞吗?”后者笑着问道。

    夏理攀着徐知竞的肩膀,好像回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讲,只淡淡献上一个吻,好乖地叫了声‘哥哥’。

    他在之后错开视线迷茫地往各处看。

    纱帘将迈阿密午后的烈日过滤成带灰调的明亮,浮尘顺着光束缓缓朝地面降下,再隔不远便是自衣帽间的缝隙渗出的幽弱灯光。

    夏理的行李就躲在徐知竞看不见的墙后,安静地聆听这场最原始也最旖旎的交易。

    他们在迈阿密不算多么寒冷的冬日人为地制造出更多温暖。

    像走投无路的野兽,对着身边唯一的同伴发泄全部欲望。

    徐知竞掐着掌心的丰润一刻不停地揉搓,手背上的青筋拥有生命般随着呼吸搏动。

    他托起夏理的腰,汗水沿发梢坠落,掉在对方心口,沿起伏扫过红晕,露水似的流向床单。

    两人身边满是凌乱的褶皱。

    夏理失控地拉扯,让修长的手指缠进去,崩溃失神地哭叫。

    徐知竞夸他听话,说他最漂亮,最可爱,拍拍臀肉叫他转身。

    夏理愣了一会儿,愈发廉价地趴到床边,无力地用脸颊贴着湿透的布料,很小声地要徐知竞轻一点。

    他又开始掉无端的眼泪,絮絮叨叨讲一些被撞得粉碎的话。

    徐知竞后来压住夏理,俯到对方背上去听。

    斜落的阳光将那层薄汗照得闪闪发亮,夏理身上的香气随过高的体温飘游弥散。

    徐知竞侧着脸看他,他便茫然地将视线移过去。

    还是春情未散的嗓音,飘忽说道:“徐知竞,你要对我温柔一点。”

    要温柔,要谦和,要像小时候那样克制青涩。

    要红着脸才敢牵手,要屏住呼吸才能拥抱。

    徐知竞是夏理心中一个恒久停留在少年时代的名字,纯粹而通透,环绕的都是自湖畔升起的带着草木气的曙光。

    “要留给我一点幻想。”

    夏理甚至可以接受徐知竞用哄骗的方式带他回顾遗留在北山街的过往。

    他的心很重也很轻。

    重到认为一生无望,又轻到年少的徐知竞勾勾手指就会飘回来。

    夏理不好说那一定就是喜欢。

    但和对唐颂的依赖不一样,徐知竞明明更晚到来,偏偏就切实地叫他舍不得。

    夏理清楚地记得,最先好奇的是他,说要交朋友的也是他。

    年少的徐知竞天然披着用以吸引夏理的伪装,时至今日都足以在意乱情迷的时刻骗夏理用最亲昵的方式呼唤。

    “好想你。”

    “想徐知竞。”

    “想住在我家隔壁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