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虽然清水早……
……虽然清水早苗还是很想腻在他身上。
清水早苗有点颓丧地回了宿舍，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什么不得了的新大门，以前虽然想和研磨呆在一起，但是绝对没有想挂在他身上过。
她倒是听过班里的女生说过这种情况，可是那不是恋爱开头的热恋期才有的事吗，难道说她的热恋期才刚开始？
恋爱真的好可怕。
清水早苗以头抢床，哐哐哐哐。
刚进来的清水洁子：“”
“早苗，你怎么了？”清水洁子关心了一句。
清水早苗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没事。”
她要让自己忙起来才行，做正事才不会因为想太多浪费时间。
清水早苗从书包里找出来了暑假作业。
清水洁子看见她忙了一天还有写作业的行动力，也拿出来了作业和她一起写。
过了一会儿谷地仁花回来。
“！！！”谷地仁花看着正在用功的两位前辈震惊。
她们只是出来合宿一个星期而已，需要这么用功吗？
她思考了一会儿，即使刚刚陪影山训练完，也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作业。
是的，她也带作业了。
合宿的第四天。
清水早苗站在排球场上，满脑子全都是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二传进攻的时候很帅，骗对方拦网的时候很帅，预感到这球接不住，只是微微动弹一下的时候也有点帅，在赛点的时候用尽全力去接球的时候也很帅。
他简直是个魅魔。
清水早苗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甚至脑子里一直在走神想这件事。最后她只能翻过来笔记本，在末页把脑子里盘旋的想法写下来，这才终止想法的增殖。
她终于可以正常工作了。
今天乌野还是输得很惨，洁子姐那里数据记载，到目前为止乌野只赢了一场。
乌野总在鱼跃和跑步不是清水早苗的错觉，但是明明所有人也都有另外一个感觉：乌野很难缠。
和音驹的难缠不一样，乌野的对手要时刻提着注意力，不知道他们突然从哪里掏出来不曾预料到的进攻方式，时刻保持专注本来就是对队员的最大挑战。
清水洁子看着记录也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身为乌野一员的她，更能感受到这是乌野艰难蜕变过程，他们的赛绩甚至比上次合宿还差。
“要去洗毛巾吗？”清水洁子问清水早苗。
排球少年的出汗量增加，还代表经理清洗毛巾频繁。
“嗯，我正要去。”清水早苗说。
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
两个人一起去了洗手池。
水龙头泻出的水打在池壁上，溅起清凉的水雾，晕出小小的彩虹。
清水早苗面容冷酷，对待毛巾丝毫不手软地搓洗，因为上面只有汗水没有其他污渍，所以还算好洗。她看着毛巾里的水被绞出来，心中觉得十分舒适。
——如果毛巾能换成其他颜色的就好了，白色真的很不耐脏。清水早苗想，这样她也能稍微偷懒。
“要帮忙么。”
孤爪研磨路过问。
清水早苗被他突然搭话吓了一跳
“怎么一副和我不熟的样子。”
孤爪研磨吐槽，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很亲密。
他站在清水早苗身边，和她一起洗起毛巾。
“只是太专注了，又对你没有防备，你走路又那么轻，”清水早苗吐槽回去，“洁子姐呢？”
“没看到。”
孤爪研磨来的时候可没看见什么人。
他一边洗还一边想，以前没有经理的时候，洗毛巾都是大家自己做，也看不出来多少麻烦，有了经理就丢给一个人做，工作量真是肉眼可见的增加。
清水早苗没想这么多，夏天做这些活很凉快，如果是冬天的话，她大概是不会来的。
孤爪研磨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并排搓毛巾，孤爪研磨看她欢快的动作，幻视了正在玩水的小动物。
——有点可爱。
还有刚才她被吓到，感觉像只一天不见就会反生的小鸟，需要顺顺毛才能记起之前的熟悉。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可爱，听着还有点心累，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可爱。
孤爪研磨突然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清水早苗偶尔会突然啃他一口了。既然她经常这么对待他，那就做好自己也会被这么对待的准备吧。
他眯起眼睛，湿漉漉的手插在洗手池里，偏头飞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清水早苗愣在原地。
额头的触感残存，她的大脑宕机CPU都转烧了，都没想明白研磨突然亲她一口是为了什么。
他们可是在排球馆附近的洗手池，这边时不时就有人过来的，而且他们现在是在为了排球部工作，为什么会突然有亲亲的想法？
她微张着嘴，转头看向他。
沉默半晌。
“洁子姐，谷地桑。”
清水早苗好半天叫出来了两个人名。
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站在不远处，清水洁子看着孤爪研磨，谷地仁花用手挡住了眼睛。
孤爪研磨蓦然转头，也僵在原地。
——亲女朋友的时候，被她的家人抓包了怎么办？
清水洁子其实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有种——啊，他们确实是情侣的感觉。
说起来她一直没妹妹有男朋友的实感，三次合宿里，有两次早苗尽职尽责做经理，每次夜里甚至和她一起做作业不是出去约会，一副完全的学习脑模样。而孤爪研磨她观察过，也不是很活跃的类型。
清水洁子想象不出他们在一起的模样，因为他们看起来都很被动，甚至音驹来迎接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几乎不会走在一起出现
她甚至以为他们感情破裂了，所以看到这幅场景，居然有点放心。
或许还是因为，孤爪研磨亲的是额头，不论在什么场合都是很尊重女生的亲昵。
小仁花虽然捂住脸，但她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好纯爱！！
她在乌野见过小情侣抱在一起亲，每次撞见都特别尴尬，她只能不知所措地溜走，当自己是存在感薄弱的小透明。
原来前辈的恋爱谈得这么纯洁吗？她被甜笑了。
她不笑还好。
清水早苗听见谷地仁花的笑，终于反应过来了，凉凉地看了孤爪研磨一眼。
孤爪研磨结结巴巴地说：“洁子姐好。”
清水洁子“嗯”了一声，走到水池边，和仁花一起洗起了毛巾。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脸色微红，在煎熬中度过了十分钟，把所有的毛巾洗完了。
然后他们继续和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一起去晾毛巾，这场沉默的刑罚长达半个小时。
最后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也麻木了，反正就这样吧，他们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
午休过去以后，清水早苗才觉得好了一些。
托午休的这件事的福，她真的一点都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想孤爪研磨了，统计完今天所有的数据，和其他经理交
流了一些情报，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清水早苗给大家分发饮料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看她，“去吃饭吗？”
清水早苗点头。
其他人加练就由他们吧，尤其是灰羽列夫，他每天在夜卫辅和黑尾铁朗之间来回被揉搓扁圆。
两个人走出排球馆，看到不远处的水池不约而同沉默。
“我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想看到这个水池了。”清水早苗沉痛地说。
“我也是。”孤爪研磨附和。
但他们要先在这里洗手和脸，他们抱着白天的回忆走到了水池旁边。
——水是真的很凉快啊！
清水洗掉了他们身上一天的疲惫，两个人都带着清新的颓然走向了食堂。
“以后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亲吧？”清水早苗小声说。
她想来想去都是自己的错，因为他们第一次亲在公交车站，虽然有伞面遮挡，但也毫无疑问是公共场合，后面她似乎也没明确说过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助长了他们不合时宜的勇气，所以今天也是发展的必然。
“嗯，不会了。”
孤爪研磨也进行了反思，昨天虽然清水早苗也在水池旁边亲他了，但那是在训练结束后，排球馆这边的人不多，光线还比较昏暗，看不清他们两个。
——而且那好像也不是亲吧，她就是十分迅速地啃了他一口。
究竟是什么人用这种方式秀恩爱啊？
“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想亲我？”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仰起头，长长沉吟了一声。
“可能就是……和你一样，”孤爪研磨说，“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吧。”
清水早苗：“……不，我一点都不可爱。”
“就是可爱。”
“不可爱。”
“可爱。”
孤爪研磨好像找到了一点小黑平时不停反驳他的乐趣，就是直击对方不愿意承认的本质的快乐。
不过下一秒。
清水早苗语气平平地说：“对，我超级可爱。”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后知后觉，她反驳好像是为了听他夸更多的“可爱”。
孤爪研磨手攥成拳头放在嘴前，笑了出来，“你也太……可爱了。”
清水早苗微皱眉头，“本来就是客观事实，我自恋一下没问题吧，你难道是在笑我吗？”
“不，就是……”孤爪研磨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他这个反应真的很像嘲笑。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回答不好，清水早苗真的会生气。
面对女朋友问出的真送命题，他拼命在记忆里挖掘类似的情形，参考其他人的应对。
“你非常可爱，今天穿的运动服很可爱，卷发的发型也是，真的，眼睛很可爱……”他颠三倒四地把类似的话说了三四遍。
“好了，停！”清水早苗眼看有其他人来了，赶紧让他停下来，她真的信了！
“所以看见你就会心情好。”孤爪研磨做了收尾。
“这倒是真的。”清水早苗认可了他最后一句的逻辑。
路过的田中和西谷：……
走出去了足够的距离后。
西谷突然说：“你非常可爱，眼睛很可爱，打扮很可爱！”
田中：“好了，停下～”
“我学到了。”西谷夕双手握拳，眼神坚定。
“以后我也会用这样的话夸洁子，”田中龙之介背后也出现了佛光，“她在我心中也是处处都可爱的女孩。”
排球馆里加练的手白球彦和芝山优生，正在休息的间隙看经理笔记。
因为一个手抖，手白翻到了笔记的最后一页。
[研磨][研磨][研磨][>v<][>v<][>v<]……
整整一页都是。
手白球彦手一抖，又翻了回去。
第52章 第52章喜欢一个人的痕……
喜欢一个人的痕迹可能不起眼，但绝对藏不住。
手白球彦当作没看见。
清水前辈和研磨前辈的感情很稳定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正在食堂吃饭，突然双双打了个冷战。
“总感觉有什么事被我忘记了。”
清水早苗摸了摸胳膊，喃喃自语。
“能被忘记应该不是大事吧，”孤爪研磨的动作停了一会儿，“一会儿还出去散步么？”
“出。”清水早苗实在想不起自己忘了什么就不想了，低头继续吃饭。她也想长高。如果是因为身高惧怕高个子的人，那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她也长高。
其他学校的人也在食堂里走来走去。
她和研磨吃完饭就离开了，外面已经天黑了。
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好，大朵的云布设在黑夜上，看不见星星，空气闷热。
“明天会下雨吧。”
清水早苗像蔫掉的禾苗，闷热的天气还带着隐隐的潮湿，让人的呼吸困难。
他们还有没有走过的路口，清水早苗拉着孤爪研磨过去，看到了有很多树包围的网球场，这里倒是稍微凉快了一点。
孤爪研磨想如果是白天到这里，应该十分舒适，因为走到哪都是树荫。
走到尽头是一道锁起来的大门，他们已经到了森然的边界，贯通树林的风吹过，披着阴影的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孤爪研磨有点累，“Nae酱。”
“干嘛！”清水早苗鸡皮疙瘩起来了。
“我想休息。”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想起昨天他是在什么时候叫她“Nae”的，原来他只是想要休息了。
“旁边有长椅，我们坐下来。”
清水早苗借着手机的微光，观察椅面上没有不好搞的脏东西，用纸巾擦过之后两个人坐下了。
两部手机，映照出来两双眼睛。
清水早苗看孤爪研磨，说：“我们两个好像恐怖片里漂浮的人头。”
“……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孤爪研磨应答。
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光源。
他们挨着对方的身体，刷了一会儿手机。清水早苗刷到了猫猫的剪辑，感觉心都要被萌化了；又刷到了狗狗的视频，又被小狗的开朗快乐感染。
两个人安静许久。
孤爪研磨才反应过来他又把早苗晾在旁边了。
他观察着清水早苗，发现她观看动物视频有丰富的表情，顿时觉得这段沉默或许是双向的休息。
清水早苗察觉他的动作，拉扯他的手臂，“你看这个，给小鸟掐羽管。”
视频里是一只神似半熟芒果的鹦鹉，因为主人给它掐羽管，露出眯着眼的舒适表情。镜头中鸟羽根根分明，洁净柔软。
也不知道这个视频哪里好看，孤爪研磨和她一起看完了。
他们头挨着头，视频的进度条已经走完。
“还挺解压。”
孤爪研磨一偏头，就亲到她的眼下。
清水早苗的睫毛扫过他的唇峰。
这是个浅淡的吻，只是无心之举。
清水早苗的身体顿住了，而孤爪研磨也没有动。
一时间空气寂静，她垂眸静思。
——她好像被钓了。
清水早苗迎了过去，她也不管自己亲到了哪，可能是孤爪研磨的脸颊。
手机的光源被放到一边，他们陷入绝对的漆黑。
在黑暗中，呼吸声如此明显，气息乱七八糟地交融。
明明没办法看到对方的脸庞，但清水早苗却感觉这更能让她随心所欲的行动。
她真的。
很想……
清水早苗以为自己对研磨的嘴唇狠不了心啃咬，但现在她却做到了……或许有些愤懑也不一定呢。
原来昨天未完的想念，现在都变成了她的动机。
孤爪研磨扶住清水早苗的肩膀，不知道她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哪有接吻还带着委屈的意味？
主动权一点一点被他抢回来。
其实周围漆黑，对于他而言，和平时接吻也没什么区别，他
本来也关注不了外界的事。
接吻中场休息。
“……我们是不是离得有点远？”
清水早苗气喘吁吁。
孤爪研磨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
他们的距离还要怎么近？他们已经贴着坐在一起了。
清水早苗手压在他的大腿上，微微一用力，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抱住了他。
孤爪研磨听见她一声叹息。
……像某次在他家一样，把头埋进他的肩颈，轻轻地蹭着。
孤爪研磨微沉着下颌，也抱着她。
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而且不管哪次，他都觉得她的身体很软，很好抱。
——但是他们是不是有些太贴近了？
孤爪研磨在懒洋洋的放松状态下，直觉阻止了他直接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故意用嘴唇蹭了蹭她的耳垂，不出意料她有点慌乱，等到把她亲到晕乎乎以后，把她移到了旁边的座椅上。
离太近不好。
清水早苗可能也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亲完以后趴在椅背上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无聊了？”
孤爪研磨神经一紧，难道要来了么？真正属于情侣之间的不小心就会要命的回答。
“没有。”
“不用否定，”清水早苗小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我现在很喜欢你，被拒绝有点难过而已。”
不论来多少次，孤爪研磨还是会被她的直球击中，以至于陷入绵长的沉默中。
“你是个聪明人，在学习上不用花太多的功夫，保持着不会被老师特意关照也不至于不好的成绩……在球场和游戏上就更聪明了，猜对手的想法，猜游戏制作者的想法，对你来说很简单。”
“我觉得四个月已经足够你了解我，你现在也能准确的猜到我的想法了，对吧。”
清水早苗和研磨在一起的时候，会碎碎念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却鲜少把事情说得很深。
她很会制止自己和研磨的胡思乱想，一旦超出限度，她就会立马停住思维，只是这次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做。
——他已经找到攻略她的方法了。
“……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喜欢你。”
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磨此刻，已经不再想什么样的回答才能讨她欢心，用手盲揪长椅背后的灌木叶子，才说出自己真的想问的事。
“等我特别喜欢你，好感度到了100，你会不会觉得攻略结束，故事该完结了？”
清水早苗的声线有点冷，略带着颤抖，这才是她没有期待很久以后的未来的原因。
“你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开始频繁和她玩哄人的把戏，似乎恋爱渐入佳境。
但其实他感觉无聊了，试图找公式代入她。
代表孤爪研磨的那团黑影一直没说话。
清水早苗的情绪稳定下来。她对自己的认识很明确，即使以前不知道，在和研磨的相处过程中也知道自己有问题。
有问题改就好了。
她会学着明白和接受会有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这个人，她也可以独自活下去。
活着就只是这样的事而已，她又不可能为了某个人放弃生命。
对研磨说出这样尖锐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的感情到此为止，但她宁缺毋滥。
她坦然了。
“研磨，我们走吧。”
清水早苗声音重新变得轻松。
孤爪研磨听她的声音，觉得她仿佛是如释重负的语气，“你真的这么想我么？”
“道德绑架对我没用。”清水早苗说。
清水早苗向他伸出手，她不会因为一时生气就把他丢下。
交战的第一回合，两句话孤爪研磨就失败了。
孤爪研磨确实想过，等他完全了解清水早苗，让她完全成为自己私有后，他就不会喜欢她了。
但是相同的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
他很难直接承认。
他看着清水早苗向他伸出的手，第一次感到了对她整个人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孤爪研磨问。
为什么不把他丢在这里，这算是一个不过分还解气的报复方式吧。
清水早苗反而在这时有种轻盈的幼稚，主动拉起他的手，跑出漆黑的阴影。
“因为我喜欢你是事实，即使这样，我依然喜欢你。”
孤爪研磨在她身后跌跌撞撞。
天上的云恰在此刻散开，有一束白月光落入他眼中。
第53章 第53章孤爪研磨觉得不该是……
孤爪研磨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喜欢她”，他当然认可。
他会因为清水早苗情感波动，会纠结，会多想，也会把她的事当作自己的事对待，可是他没办法确凿地说出这就是喜欢。
他说不定只是和她共同在一处的石块，因为她在生长的时候遇到他，彼此磋磨成契合对方的模样，看着天生一对，却全是并非偶然的纠缠与相合。
可是他突然被清水早苗拽出躯壳，叩问他的灵魂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只准回答是不是。
这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喜欢”。
刨除了以上所有考虑，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
喜欢就是喜欢。
孤爪研磨心底某处的墙壁碎裂，流淌进清澈轻盈的月光。
“你这样戳破一切又示好，难道不是一种奖励么，”孤爪研磨被她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想要干什么？”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失控，他竟然如此失态。
——清水早苗的行为难道不矛盾吗，为什么她会这么做？明知道他的恶劣，她却还是再次靠过来。
“你确定要在宿舍楼下讨论吗？”
清水早苗带着他站定。
反正她已经想明白了，研磨有没有想明白是他自己的事，她对自己造成的困扰概不负责。
孤爪研磨看了眼在夜色下伫立的宿舍楼，“……那我们现在算分手了还是在一起。”
清水早苗故作轻松地耸肩，“看你，或许能在一起很久，也可能是某天我们顺手推舟的散掉。”
——最好不是在暑假分手，要不然她还要很艰难地突然戒断。
——最好也不要在高中吧，要不然每天还要当同班同学，多尴尬不过也说不定可以加速走出这段情感，因为如果真的看不见，总是会在记忆里美化对方，记忆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我不要那样。”
孤爪研磨把她抱在怀里。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松开她他会后悔。
清水早苗有点意外。
孤爪研磨的情绪一向都很内敛，很少直接说“要”或者“不要”。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你想好明天再说吧，我都有些瞌睡了。”
清水早苗迫不及待地跑回经理宿舍。
孤爪研磨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可能像个鬼，滑进音驹宿舍。
原本在宿舍里吵吵闹闹的男高安静一瞬，只有几个神经大条的还在讲话。
不过孤爪研磨也没注意到他们。
“你怎么了？”黑尾铁朗问。
孤爪研磨低着头随便坐下，“小黑，你不是在三馆加练么。”
“现在都几点了啊，不过今天确实回来的早，”黑尾铁朗看了时间，“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列夫让你生气了？他不是在夜久那里么？”
“不是，我什么表情……”孤爪研磨茫然地看他。
“像被气懵了。”黑尾铁朗摊手。
“啊……”孤爪研磨四处找游戏机，“原来是这样。”
黑尾铁朗看他乱七八糟的动作。
研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眼睛都是这样睁的很大没什么情绪透出来，可以从下半张脸看他是开心还是生气。
但现在他好像除了生气还有些六神无主。
——难道他和清水分手了？
黑尾铁朗首先排除了这个选项，他们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合宿又封闭又忙碌，也没有起冲突的条件。
果然只能等他自己说出来。
孤爪
研磨终于找到游戏机，打开对着菜单页面发呆。
“没心情打游戏？”黑尾铁朗问。
“……嗯，”孤爪研磨颓然放下手，情绪消化得差不多，“和早苗吵架了。”
黑尾铁朗的耳朵“叮”一下地竖起。
他听错了吗？这两个人会吵架，怎么吵，难道用手语吵？楼下他们刚才不是还抱了一下么……
孤爪研磨抬头看天花板，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都是比较私密的聊天，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说给小黑让他帮忙分析。
黑尾铁朗看见他逐渐露出苦瓜般的表情。
“喂，不会是你的错吧。”
黑尾铁朗绝对相信，如果是研磨认为自己没错的吵架，即使是和清水吵，他也不会露出“生活好苦”的表情……不过排除列夫这类吵不清楚也吵不明白的人。
清水显然不是，说不定骨子里也和研磨一样据理力争。
“是观念上的分歧没有人错，只是她说的很对，我也觉得她说的很对，她让我再想想再和她说。”
“……虽然这样说，但这不是女孩很经典的让你哄她的话吗？”
黑尾铁朗摸下巴。
孤爪研磨有些头痛，“完全不是，如果用那样的态度对待，绝对会踩爆雷点。”
他都不会谈恋爱了，不对，他本来其实也不会。
黑尾铁朗看他的活力回来了，摊了摊手，“肯定还是你了解她。”
别的他不知道，但清水如果想要哄研磨，黑尾觉得她手到擒来。至少这几个月，研磨的情绪一直不错，从没有因为恋爱而焦头烂额。这次可能是恋爱重大事故，清水不会退让。
孤爪研磨这边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度过这次危机，他的答案已经确定了。
另外一边，清水洁子打开了宿舍的灯。
早苗的床铺上躺着人。
清水洁子还以为没人回来，看到她这么早躺在床上有些惊讶。
“早苗，你不舒服吗？”
躺下的清水早苗动了动，把头埋进被子里，“没事的，就是想睡觉了。”
清水洁子沉默不语，仁花还在陪影山练习，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她先去放了东西，期间几次犹豫，最终在做完手头的事后，还是开口问：
“早苗，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清水早苗蜷缩在床上，天气本就闷热，她盖着被子捂出了一身的汗。她抱紧被子，哭出来的眼泪都被棉花吸走了。
清水洁子坐在床边，轻轻拍她的后背，“如果孤爪有问题，我会帮你撑腰。”
清水早苗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姐姐，我觉得自己要求太严格。”
她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件事。研磨虽然会觉得无趣，但他本人不是坏人，没有意外情况也不会和她分手。这样到最后拖着拖着，也就成了亲情，她说不说未来应该也没改变。
清水洁子叹气，果然是恋爱的问题，“有什么严格的，爱情本来就很严格，如果不严格很容易糊涂的开始又糊涂的结束。”
“我想”清水早苗坐起来，“我希望爱就是爱，即使老了也不是亲情之类的东西。”
清水洁子愕然地看着她。
清水早苗泄气了，“我在纠结什么。”
她脑海里想了一堆东西，出口过了一遍脑子，才发现是幼稚的无稽之谈。
清水洁子笑出来，“没事就好。”
她倒不是很意外早苗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父母就很恩爱。
清水早苗深呼一口气，“嗯！”
所以到头来，她自己想法其实也没因为这次难过有什么改变，就当哭一次给自己解压了吧。
清水早苗这天晚上睡得很安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很精神，工作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孤爪研磨中场休息时，目光总瞟向她。
——她看起来真的完全没被影响。
孤爪研磨麻爪。
清水早苗面色如常把运动饮料和毛巾递给他。
孤爪研磨接过后纠结半晌。白天和夜晚真的不一样，明明昨晚可以轻易说出口白天就不行。
“午休我有话想和你说。”孤爪研磨鼓起勇气说。
清水早苗抱着笔记本，点了点头，“好的。”
——只回答一个“好的”吗？
孤爪研磨担心她觉得自己是变卦了，又追加一句，“我的回答没有变。”
清水早苗似乎有些别的反应了，看着他“嗯”的一声。
孤爪研磨这才放心离开。
清水早苗抿嘴，摸了摸脖颈，挺奇怪的，她耳朵有点热。
第54章 第54章她翻到了笔记的最后……
她翻到了笔记的最后一页，停了一会儿，写下了“=-=”和一个空心的桃心。
清水早苗握拳敲头，懊恼地咬着嘴唇，突然有点怯懦了。
研磨如同背后灵飘过，“不要攻击自己。”
清水早苗一个激灵，“好——”
时间越接近午休，清水早苗就越紧张，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去。
今天确实下雨消解了昨日的闷热，空气中飘着细丝的雨水。
孤爪研磨和她一起去吃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疑惑这种天气到底要不要打伞。
微雨太绵软，湿不了衣服，凉快倒是很凉快。
“我们去那边吧。”孤爪研磨指了个方向。
“那边是网球场吧？”清水早苗问。
她心下嘀咕，今天居然是要去那里聊吗。
“嗯。”
孤爪研磨拉着她，果断地往网球场那边走，到底已经来回走了两遍，孤爪研磨记得怎么走。
清水早苗途中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研磨选择这里她有点惊讶但不抗拒。细究下来选那里，应该代表着研磨会正面面对，不会顾左右而言他。
“这里果然很适合白天来。”
孤爪研磨走到昨天的位置。
雨水也完全被树叶挡住，细腻的水珠在叶片上打滚。
他松开她的手，准备把自己昨晚思考的东西告诉她。
早苗不会喜欢他用哄人的态度对待她，因为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他要把自己想得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我喜欢你。”
孤爪研磨开口就说重点。
清水早苗正在惴惴不安等他说话，听到这句开场愣住了，研磨除了表白那天，就没有跟她说过喜欢，他的情绪一直都比较内敛。
她仔细看着研磨的眉眼，但眼睛好像并没有看清。
“虽然我也说不清，但是昨天晚上我有一种别的感受，和以前不一样。原来那就是‘喜欢’，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以前的应该也是喜欢，但我会想很多前提，假设各种表现都是喜欢才能确定。”
孤爪研磨看她站在原地呆呆地眨眼睛。
他抓了抓自己头发，眼神看向其他的地方，“以前那不算真喜欢，可能只是友情和占有欲应该还有性吸引力的混合，听起来很混蛋，但是我想了一晚上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清水早苗抿起嘴，眼神担忧。研磨之前对她是有喜欢的，清水早苗很确定，她觉得大概是喜欢再加又默契，还有觉得她有趣组成的感情。
——他说的意思，是昨天听到她的话，更喜欢她了吗？
对于他来说“喜欢”已经大过“有趣”，成为那个和她在一起的决定性的因素了吗？
“你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孤爪研磨没忍住问出来，几乎都要从耳朵里喷蒸汽了，难道是他刚才说的话太白痴么。
“不我想研磨一直很喜欢我，你想让我开心，这种期待本来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清水早苗也说出来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有可能是研磨对于喜欢的标准很高，所以才不敢下定论说喜欢我。”
“现在我完全放心了，因为在你的标准里也是喜欢我，我想这样的人一定少之又少吧。”
不过她又怎么回馈这么高标准的喜欢？
清水早苗手放在胸口——她有点想逃跑。
都是她的
问题，不希望他觉得自己无聊，应该对应的解决办法是让自己变得有趣。现在又怎么收场？她只预想过最坏的结果，她现在该怎么办。
清水早苗握着拳头，脸越来越红，用极大的毅力站着不离开。她不能回避，要想出来办法才行。
“结婚吧，毕业就结婚。”孤爪研磨突然说。
清水早苗震惊的“啊？”了一声。
“那也太快了吧！”
孤爪研磨眯起眼睛。
“因为感觉已经是和早苗你待几十年也不会腻的关系，哪怕我摸透了你的行动和想法——比如刚才你很想逃跑但又强忍下来，看着你为了我忍耐的表情还是很有趣。”
他突然不避讳说“无趣”“有趣”了。他以为这两个词会让早苗感觉不适，但他在她的话里，只听出来一件事——
她很用心站在他的视角思考他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但是为了他去明白去迁就理解的几乎没有，比如阿虎他们就总是把一些莫须有的好词往他身上套。
早苗是理解了，她本人的看法却和他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借清水早苗的眼睛重新看世界一样。这其实是很奇怪的感受，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的眼？
清水早苗的关注点完全跑偏，困惑极了，“忍耐的表情为什么有趣？”
她脚趾扣地。明明对话很日常，但是她久违的害羞。是因为聊得太深了吧，简直像是思维出门没有衣服裸/奔。
“不知道。”
孤爪研磨突然抱住她。
清水早苗都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脸乱七八糟的被亲，额头、脸颊、眼睛、鼻梁、唇角、下巴研磨的头发不仅隔绝了他的视野，也把她的视线拘束，她有种被他的气味染一身的幻觉。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来着。
清水早苗懵了，想不起来，大脑晕晕乎乎，她小小地抽吸了一口气，听见孤爪研磨闷闷不乐说：“都怪你把我传染了，我也想吸你。”
“我们的吸还是不一样的吧。”清水早苗小声反驳。
“你刚才那个表情很好看。”
清水早苗放空，八成说的是她心理活动是想不通又尴尬又纠结的表情吧，就是他说的“忍耐”？他喜欢这个表情，让他把她抱住乱亲一通？
“嗯”
不理解，但是尊重，因为她也突兀偷袭过研磨。
清水早苗敛着眉眼，盯着研磨的嘴唇。
还是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孤爪研磨若有所思地说：“你不发抖了。”
清水早苗心里“咯噔”一声，好像是的。
孤爪研磨脸上有点微妙的笑意，又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发出了相当大的声响。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像是社交平台上被主人一大口咬住脸颊的猫，好无奈，跑又跑不掉。
她会报复回去的。
研磨再次亲她嘴的时候，她把研磨的腮帮子吹鼓了。
孤爪研磨：“……？”
“噗。”清水早苗笑了出来。
她有些眷恋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最喜欢你了。”
“”孤爪研磨红着脸沉默，还是复刻了她的句子，“我也喜欢你。”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聊起来合宿这些天里发生的怪事。
比如夜里突然爆发的“月岛萤！”的喊声，还有枭谷某猫头鹰挥之不去的“HeyHeyHey”，还有小黑挑衅失手，没让人焕发出斗志反而把人逗生气了。
清水早苗长长的“嗯”了一声，“虽然我和乌野的月岛不熟，不过倒是很能理解他为什么生气。”
“小黑和我说的，他也没想到月岛会对翔阳的存在那么有危机感，真的觉得自己比不上翔阳。”孤爪研磨回忆当时黑尾的原话。
“一点都不奇怪，”清水早苗嘴角塌下去，“有的人在充满斗志的人身边会被感染，有的人只会自惭形秽，因为自知没有那么热爱，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比不上全身心热爱的人。”
“欸”孤爪研磨好像理解了，“在我的印象里，月岛是个聪明冷静的人。”
“是啊，但感性还是会冒出来，”清水早苗有点感叹，“我觉得他还是喜欢排球的，或许某一天他突然认识到自己不可能放弃排球后，就不会别扭了。”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似乎又更新了一点信息库。
如果说他们的闲聊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会直白表达自己的喜欢和讨厌了吧。比如孤爪研磨和早苗吐槽，他每天吃饭就像上刑场，真的讨厌吃饭而他又不得不吃；清水早苗也吐槽了自己讨厌吃的食物，她很喜欢吃某种食物，不过为了身体健康她也会吃一些不那么讨厌的。
感觉双方的活人气息，似乎变得更足了。
下午的练习赛，乌野赢了一场，整整一周过去乌野只赢了三场。
最后这天下午，教练们请大家在森然的后山坡上吃烤肉，经理们从前一天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件事。
各类的肉和蔬菜都在第七天上午运来了，准备在训练赛的最后一场结束后就开始聚餐。
清水早苗因此缘由，还看到了乌野的四个人跳了一场很有部落风格的“肉肉颂歌”。
旁观的众人都是沉默的。
黑尾铁朗更是捂着肚子笑出声来，“他们在跳什么鬼啊，影山的手脚像新装的。”
孤爪研磨看完了全程，“还挺有意思。”
如果他以后能设计游戏的话，可能也会把这种歌颂肉食的舞蹈设计进去吧。
孤爪研磨在旁边看到了他们的新快攻，满足了，走到旁边打游戏。
乌野这个星期虽然已经有长足的进步，但想要打过枭谷还是有点难，总之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下午的烤肉聚餐开始了。
第55章 第55章清水早苗和其他……
清水早苗和其他经理推了食堂的送餐车过来，给每个烤肉炉都分发食材，之后剩余的可以自取，肉类最受欢迎，其次是解暑的西瓜。
清水早苗喜欢吃烤肉，肉类平铺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和焦熟的香气对她来说很有趣，她像只狸猫盯着烤肉炉。
洁子在旁边看她的表情，没忍住摸了一下她的头。
清水早苗看她，见她没事又低头看了一会儿烤肉过程，然后去给大家倒水了。
孤爪研磨的胃口不是很好，连续一个星期的大量运动以后，虽然没有把他逼到要发烧的地步，他的身体也不是很能吃消，以至于食欲全无。
他勉强吃了一点水果，看见了清水早苗在盯着烤炉
好有食欲的表情。
孤爪研磨走过去，跟在清水早苗身后。
清水早苗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他，这才发现自己背后跟了个小尾巴。
“你怎么在这？”
经理们单独一个烤炉，不用和烤肉大军抢肉，所以她和研磨是分开吃饭的。
孤爪研磨摇了摇身体，“……嗯，反正在这里了。”
清水早苗想了想，“那和我一起看烤炉。”
BBQ总要有一个人担任烤制任务，清水早苗是自请的，蔬菜在烤炉的平面上不是很听话，大家穿了签子放上去，这样翻面可以直接翻。
孤爪研磨陪她看烤炉，听着烤制食材的声音。
“早苗，这个可以吃了。”
孤爪研磨碰了碰清水早苗的胳膊。
清水早苗转过来看，孤爪研磨已经把那串蔬菜拿起，是她喜欢的蔬菜。
“你吃么。”孤爪研磨把签子凑近她的嘴唇。
清水早苗呆了一下，孤爪研磨的手没动。
她咽了口口水，只好叼着最上面那片蔬菜的小角，把它从签子上带下来，洁白的牙齿和淡红的嘴唇吸溜凉气，她用手护住，把那片蔬菜吃掉了。
孤爪研磨看着她的耳尖霎时间红了，喂她吃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要被肉麻死了，抱怨了一句，“好了吧——”
“好了。”孤爪研磨看了她一眼，把剩下的蔬菜吃完。
“真是的。”清水早苗小声说。
“哦呀哦呀哦呀。”
黑尾铁朗端了一个食堂的餐盘过来，上面已经盛好了米饭，蔬菜和烤肉。
“研磨原来跑来抢清水的食物了？那可要把这一盘都吃完。”
孤爪研磨一个激灵，有点食欲不代表他就能吃完这么多东西啊！
“清水，拜托你盯着他了。要不然他今天回去精神放松下来肯定会发烧。”
黑尾铁朗郑重地说。
“好的，我会盯着他，全、部、吃、完。”
清水早苗笑不露齿，黑尾铁朗笑且露齿。
孤爪研磨最终还是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在烤炉边吃饭。
“如果实在吃不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清水早苗想起来他说自己吃饭的时候很痛苦，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孤爪研磨无奈叹气。
事实上他确实是该多吃一点，经过七天的大运动量的合宿训练，他处于生病的临界点，不好好吃饭可能就会把他放倒。
而且他现在食欲还行。
经理们的食量没男生们大，商量把烤炉上的分吃完就不再烤新的了。
清水早苗听着大家吵吵闹闹，还有身边围坐的经理们的聊天，有些出神。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蓝天绿草树荫，微风吹拂。
这好像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轻松惬意，没有太多社交，听热闹的人群讲话。不过也太安逸了，久了她肯定也会有不满。
这次乌野离开，除了音驹枭谷也去送别了，少年的友谊轻易简单又深刻，大家约好一起春高赛场见。
山本猛虎倒是在返程的路上找到了清水早苗。
“清水，我想问你一件事”
清水早苗：“你说。”
“我的妹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山本猛虎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妹妹，可以叫她小茜，她也是音驹的，在初中部。”
山本猛虎解释山本茜组织起了音驹应援，知道清水早苗是音驹的临时经理，所以想要联系她。
“啊……可以，”清水早苗说，她想了想，有可能是想要她一起过去帮忙，“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没事！”山本猛虎连忙说，“她只是喜欢交朋友，列夫的姐姐她也认识。”
清水早苗通过了山本茜的好友申请。
森然合宿结束以后，只间隔几天，乌野就要参加宫城地区第1轮春高预选赛，赶在了暑假结束的尾巴。
东京预选赛的竞争不算太激烈，东京作为主办地区多一个名额，预选赛的时间定到了11月。
回程的大巴上。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约定好了接下来在学校开学之前，只出门一次。
……剩下的时间，两个阿宅就全然的窝在了各自的家里，偶尔连线打打游戏，经过合宿一个星期的高强度贴贴后，给足双方的独立空间。
清水早苗倒是接过了一部分素材剪辑的工作。
孤爪研磨也正式把油管名字改成了Kodzuken，很明显是来源于他自己名字的罗马音。
“投稿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你的账号？”孤爪研磨问清水早苗。
“嗯……”清水早苗看最近剪出来的素材，其实是研磨自己一个人玩fps的，她对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不是很感兴趣，技术也不是很好，所以视频内容和她没什么关系。
“都行，”清水早苗说，“但是作为剪辑占游戏视频投稿位有些奇怪。”
“没关系的。”
孤爪研磨闷声捣鼓，过了一会儿在电话那头说：“你在后台点一下确定。”
清水早苗爬上自己账号后台操作完毕。成为视频联合投稿位，带来的粉丝增长量立竿见影。
她后知后觉，研磨好像是想帮她做账号。可惜她主要精力并没有在这方面，也只是蹭到了一些播放补贴当零花钱。
……不过这好像应该就是研磨的目的吧。
清水早苗感觉自己提前吃上了软饭。
一晃时间就到了开学，夏天渐渐转凉了。
清水早苗见到了音驹初中二年级的山本茜，很厉害的女孩，有一头橘棕色的茂密头发和元气可爱的外表，很难想象是她小小的身躯里迸发出如此大的能量，组织每次音驹比赛的应援团。
灰羽爱丽莎则是身材高挑的混血美女姐姐，性格也很可爱。
清水早苗感觉一个学期再加一个暑假过去，感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班集体，不再有陌生感。
佐仓千代则是说夏日祭的时候，她和野骑也同样去了花火大会，在一个小公园里看了烟花，“……但烟花的声音太大了，还是没有让他听清楚我的告白。”
佐仓千代埋头猛锤桌子。
清水早苗低头为她默哀，“再继续努力吧。”
佐仓千代抬头看清水早苗，又看了看低头打游戏的孤爪同学，“总感觉你们，有哪里变了。”
清水早苗困惑，“没有啊。”
佐仓千代连连摆手说，“那可能就是我感觉错了，或者说是情侣间的正常现象。”
越来越了解对方，相对应的也就会越来越放松吧。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佐仓千代用最小的声音问清水早苗。
“……kiss。”清水早苗说。
“和放假前一样啊。”佐仓千代有点激动的说。
之后她们聊了一些年级里的八卦，有些相当炸裂的八卦，让清水早苗怀疑大家是否真的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没准有的人是生活在少女漫世界，有的人生活在青春疼痛题材的世界，还有的人生活在运动番。
每个学期都有自己的主题，在这个学期最大的活动就是校园祭，即使是社团也放假一天。
犬饲激动地说：“茗荷大学的校园祭刚好和我们是同一天。”
清水早苗原本以为，犬饲可能是想要偷跑去大学看校园祭，但是在当天她见到了棘田惠那。
大学生棘田穿着音驹校服混进高中校园，毫无违和感。
“呀，你们好～”棘田惠那嘴里含着棒棒糖，小虎牙尖尖。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你好，棘田前辈。”
“不用这么拘束，我就是进来到处逛逛，虎辅这个笨蛋多谢你们照顾了。”
“我才不是笨蛋！！”犬饲虎辅的声音完全成了背景音。
棘田惠那出手阔绰，塞给他们一大包零食，“好好享受校园祭吧，我就让笨蛋给我带路了。”
犬饲虎辅很自然的走到前面。
清水早苗和研磨两个人沉默不语，庆幸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还好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木头。
否则看面前的这两对，要走多少年的弯路啊。
第56章 第56章校园祭全称是校园文……
校园祭全称是校园文化祭，主要是宣传校园文化的，有一些吃的玩的活动，学校还请来了教授讲座，请了茶道大师表演。
只是对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没吸引力。
两个人简单把各个项目转了一遍，看到有趣的就驻足看一会儿，纯当在校园里散步。
棘田惠那送给他们的零食，孤爪研磨称为“补课费”。
他们散步逛了一圈以后，零食也吃得差不多，两个人去了洗手池洗手，很巧又在这里遇到了棘田和犬饲。
清水早苗听见棘田惠那说：
“音驹还是没怎么变。”
犬饲站在水池旁边洗手，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像只安静但是不怎么安分的金毛犬。
棘田惠那笑起来，刚好也看见走过来的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Hi～又遇见了。”
“棘田前辈好。”
棘田惠那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那么客气。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也去洗手了，那边的两人还在聊天。
“都说了是五六年前的栏杆，不让你爬，还好没发生意外。”棘田说。
“什么叫我非要爬，不是你说爬上去可以看到天空树吗？”犬饲虎辅哼哼唧唧。
“滋——哗啦！”
清水早苗刚拧开水龙头就滑丝了，水势不可挡地喷出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后退。
清水早苗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况，身上又凉又湿，她突然被孤爪研磨拉开，兜头用外套裹住。
清水早苗：“嗯？”
“……”孤爪研磨偏过头不看她，只一味拉紧衣服。
清水早苗低头看了眼，也有些脸红。
孤爪研磨的衣服其实也湿了，毕竟他们离得太近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他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短袖，所以现在还好。
“噗。”
旁边响起棘田惠那的笑声。早苗和研磨看过去，发现犬饲背对着他们把棘田惠那抱了起来。
“好了，犬饲你的反应太激烈了，我站在这边水过不来的。”棘田惠那拍拍犬饲，让他把自己松开。
犬饲虎辅连忙松手，他的后背被打湿，“可恶，我怎么又做傻事了。”
清水早苗看着还在喷水的龙头，拨开湿掉的鬓角，拢着校服裙蹲下去。
孤爪研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弯下腰去看，只见她在满是青苔的洗手池下摸到红色的水阀旋紧，水池上的水龙头就不再出水。
……他都没想到关水阀，完全被水呲慌了。
棘田惠那调侃犬饲：“没事没事，大家不会把你被水龙头坏掉吓到抱住我的事说出去的～”
“我明明是怕你被水溅到！！”
“接下来和校工或者老师说一下就好。”清水早苗起身，对研磨说，擦了擦从额头落下去的水珠。
“你们三个去换衣服吧，前辈我去找校工，”棘田惠那说，“别着凉哦。”
棘田走一步踮一下脚尖，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刚好他们三个人还是同班的，一起结伴回更衣室。
清水早苗脱掉身上的研磨的红色运动服外套，这个外套其实也湿了一半来着，但是总比湿了就透色的白衬衫好。
拿出来柜子里的毛巾包住湿头发，换上运动服，清水早苗总算舒适了，她有些庆幸内衣没湿透，要不然去哪里换。
换好衣服后她开始擦头发，争取让头发不滴水。
可能多花费了点时间，清水早苗听到有人在敲更衣室的门。
“我是棘田，清水我进来了。”
棘田惠那打开了一条门缝，确定清水早苗已经换好衣服才走进来，“你男朋友在外面有点着急，所以我进来看看，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快好了。”
清水早苗回答，擦头发的速度加快。
棘田惠那眯着眼叉腰看她。
——真是情绪稳定的可怕。从之前水龙头出问题到现在，这对情侣表现淡淡的，难道不会因为这种事沮丧吗？
棘田惠那嘟嘟囔囔，“你们好像机器人，遇到这么倒霉的事难道不会不开心？”
“呃……有点？”
清水早苗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点不开心。
但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她第一时间把水龙头解决了。
想来想去，她明白了。怪不得棘田会在水龙头坏掉以后逗犬饲，犬饲是会因为倒霉事情不开心的性格。
棘田惠那看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多说点，“虎辅虽然比我小三岁，但是他小时候经常保护我，所以面对突发情况总有一些应激。”
棘田惠那笑了笑，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很感慨。
“过去总是会刻在人下意识的反应里。”
清水早苗想了半天，“确实是这样。”
——这种东西俗称就是“经验”。她以前遇到过家里的水管爆掉的事。
此时早苗的想法和棘田的对话，未尝不是牛头不对马嘴。
清水早苗的头发擦到半干，她把毛巾放回柜子里，另外把她和研磨的湿衣服放进袋子，准备带回家洗掉。
棘田惠那和她一起走出去，犬饲虎辅和孤爪研磨就在不远处站着。
孤爪研磨看到清水早苗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就先回家吧。”孤爪研磨换上了音驹的校服，有点英伦风的帅气。
清水早苗点点头，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她也很想回家。
棘田和虎辅还要在学校里逛一会儿，四个人分道扬镳。
“衣服我带回去一起洗了。”清水早苗举起袋子示意他。
孤爪研磨也没想太多，答应下来了。
他在想其他的事，一路上一直沉默，直到坐上车，他用手机打了一行字给清水早苗看。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成熟，没有保护好你。】
清水早苗疑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总是受小黑和你在生活上的照顾，今天既没有及时帮你挡住水，也没想起来关水阀。”
孤爪研磨思考自己在生活上是不是太废物了。
清水早苗皱眉沉思。
孤爪研磨想她会给出个什么答案，她沉思的时间很长，他已经不会预测清水早苗会说什么，全然等着她说出想法。
“所以生活技能和成熟是等同的吗？”
清水早苗没想通这个。
孤爪研磨眉头扬起，思考了一下，“不等同吧，但是成熟的人生活技能也会很熟练，大概是这样的。”
清水早苗摸摸下巴，“我会这些，是因为我从小要照顾自己，小黑可能也有类似的情况。与其说成熟不成熟，不如说只是因为生长环境所以掌握了必要的生存技能。”
“下一次你就知道这种情况要先关水阀了，只是经历过就能得到的‘经验’，和变成熟的‘阅历’差远了。”
孤爪研磨猫猫嘴看她。
感觉女朋友有点帅。
清水早苗看着他，也抿嘴变成了猫猫嘴。
“而且一直以来你都把我保护得很好，很完美，是我很喜欢的保护。”
清水早苗没有刻意夸他，是她的真实想法，她真的很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接触，这种情况她也没少见，而研磨平常就是和她牵手。
说是尊重也好，说是对彼此在外的形象保护也好，这方面不用沟通就能合拍真的太好了。
孤爪研磨忍不住嘴角上翘，他被夸得很开心。
——早苗说他完美，她很喜欢。
不过还是要装一下。
“原来是这样。”孤爪研磨说。
他想了想，自己刚才似乎是心情有些不太好，所以才会看似理智地问出逻辑不严密的问题。
清水早苗看他带着笑意的脸，似乎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把人哄开心了。
孤爪研磨把清水早苗送回家了才回。
清水早苗把两个人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她丢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的衣服放在一起洗吧？
清水早苗心下转过很多想法。
——什么人的衣服会放在一起洗？
思考这个问题总有若有若无的暧昧。
清水早苗脸颊泛红摇头，把自己的白衬衫挑了出来，校服裙放进去。
白色衣服不能和红色衣服混洗！
清水早苗去手洗白衬衫了。
洗衣机把衣服洗好后，清水早苗悄悄把研磨的衣服藏着，挂在自己的房间晾干。
第二天，清水早苗摸了摸研磨的衣服，干了。
她在把衣服装进袋子里之前，没忍住自己穿了一下。
研磨衣服的尺码要比她大了至少两个号，而且运动服还会更宽松一些。
镜子里这件外套完全盖住了她的臀部，把领子立起来还能盖住半张脸。
她一抬手袖管就下滑，露出来手臂。
宽松、舒适、还是研磨的
有点不想还给他了。
清水早苗苦着脸，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
今天她要把衣服还给研磨。
到了学校以后，清水早苗看见孤爪研磨居然还穿着红色的运动服外套，有点愣神。
“你有两件？”
孤爪研磨底气不是很足的“噢”了一声，“有换洗的另一套。”
清水早苗：“”
她早知道就不会把衣服带来了。
清水早苗有点气鼓鼓
的在孤爪研磨身边坐下，把袋子递给他。
“你的衣服。”
“……嗯。”孤爪研磨静默地坐着，嗅到了袋中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
第57章 第57章清水早苗身上有香气……
清水早苗身上有香气，这件事她可能不知道，因为很轻。
孤爪研磨抱着运动服，不太敢拿出来，脸颊上有些淡淡的好气色。
他有种这是自己的衣服但又不是的感觉，僵持半天，最后把衣服放进了书包里，就好像清水早苗在书包里跟着他到处走一样，有种淡淡的幸福。
校园祭一般会持续两三天，今天他们去照看班里开的铺面，忙忙碌碌过了一个上午，等到了其他同学来换班，他们的工作结束。
中午两个人跑去天台吃了午饭。下午孤爪研磨还要去排球部加练，清水早苗则是在哪里吃都无所谓，所以不如和研磨一起。
吃完饭他们在天台上午睡，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他们盖上了衣服。
清水早苗觉得自己可能养成了条件反射，居然躺下被研磨一抱，就开始瞌睡了，而且入睡神速。
等到她睡醒了，迷迷糊糊抬头亲了研磨一口，然后摸出手机看了时间，还差十分钟闹铃响。
清水早苗想自己醒来的时间刚刚好，还能睡个小回笼觉。
“嗯”孤爪研磨也有些醒来的意思，搂紧她又拢衣服，似乎是有些怕她冷。
事到如今，研磨也有点习惯了。
——是指抱住早苗的时候，脑子不全是“好软”“不能用力”之类的想法，有富余想到了其他的东西早苗的腰好细。
——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好幸福。
孤爪研磨胡乱亲了她两口，手抚过她的后背，然后怀里的人就炸毛了。
清水早苗感觉冷不丁有股如同般触电的酥麻，跟着他的手划过，连忙扶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
孤爪研磨的大脑放空，逐渐清醒。
——早苗的耳朵不能碰，后背可以抱着不动但是不能摸耳垂他可以理解，后背是怎么回事？她敏感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清水早苗沉默良久，酥麻虽然消散了，但留在她的大脑里的印象还没消。很难说是舒服还是难受，就像是勾引她一样。
她还挺想让他再摸摸的。
她一头撞进孤爪研磨的胸口，脸色爆红。
孤爪研磨：“……”
她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他迟疑地拂过她的后背，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动作，怀里的人却给出一点小小的反馈，有可能是瑟缩一下，有可能是把他抱得更紧，有可能是呼吸乱了一次。
就像是某种花样繁多的奖励机制。
……有点让人难以停下。
清水早苗身体重新在他怀里柔软下来，主动和他接吻。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新奇，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沉迷。
换来的就是两个人狼狈分开，面红耳赤。
“有一点？”清水早苗问。
“呃。”孤爪研磨扶额。
清水早苗捂住脸深呼吸几次，他们各自冷静了一会儿才下楼。
都不太敢看对方。
除此之外，今天还是很完美很快乐的一天。
下午在排球部训练。
其他人看到孤爪研磨的表情，心想着“研磨今天心情也不错”，同时也感觉到了开心。
心情好是会传染的。
因为整个下午都在训练，所以排球部回家的时间也提前了。
孤爪研磨到家以后，先拿出来了清水早苗给他洗的运动服。
上面还有独属于清水早苗的香气。
孤爪研磨闻了闻自己其他洗干净的衣服，明明都是洗衣粉味，但是不一样。
他思考片刻，下楼偷偷翻到了孤爪妈妈的护手霜涂到手上，他记得清水早苗也用的是同一种包装的护手霜。
“研磨，你在干什么？”
孤爪妈妈看到研磨背对着她，在茶几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孤爪研磨：“啊涂一下护手霜，嗯。”
“哦，秋天到了很干燥，你别只今天涂。”
孤爪研磨见把妈妈糊弄过去了，松了一口气。
他上楼，把自己的手放在其他衣服的下面再闻，看看是不是和清水早苗身上的气味一样。
“还是不同。”
孤爪研磨纳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
他试图复刻清水早苗的气味失败了。
而另外一边，借口回家的清水早苗在逛街。
清水早苗看到新出的游戏手柄，果断从货架上取了下来。
孤爪研磨的生日在10月，就在下周，只是很不凑巧在上课日而不是周末。
采购完毕的清水早苗回到家，不经意看到自己的日记本。
……不，月记本。
上面虽然记录的时间不是挨着的，但是把每一件她觉得值得纪念的事都写在了上面，还有她的相册记录的瞬间。
清水早苗从头翻到尾，如果送给研磨，也是一份很有意义的礼物吧。
——不过送给他了她自己看什么。
清水早苗的思维卡壳。
本来就是她记给自己看的，作为记忆的索引，送给研磨感觉有些尴尬。首先他未必能看懂她的这些符号，其次就算看懂了，有些事他不觉得感动怎么办。
清水早苗把相册和月记本收起来放到了柜子里。不如给他换一套外设实用，虽然她目前没有那么多钱。
——考虑到他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还给自己送了个摆件八音盒，有一点表达感情的因素。
她给他写份情书？
清水早苗想自己要写的内容，感觉有点肉麻，但是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写一写，她觉得他会开心的。
想好自己只差写一封信后，清水早苗轻松地去换了睡衣。
清水早苗路过镜子，又想起来了研磨外套。
镜子里的她撇撇嘴，自己劝自己：没办法还都还回去了，再后悔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
她看向研磨送她的八音盒。
每次她看到它的时候，都会想起来孤爪研磨，和那天他们在摩天轮发生的事。以后研磨用手柄打游戏的时候，应该也会想到她吧。
收拾好心情，清水早苗又开始了学习。
她今天也要努力！
清水早苗不知道。
孤爪研磨其实忘了自己的生日。
其实也不算忘，他在过生日的前一个星期还记得自己下周过生日，但在生日这一天，却忘记了。因为这一天还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直到清水早苗来上学，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包好的礼物。
“生日快乐，研磨。”
清水早苗按住了他的手，“里面有除了礼物还有一封信，你回家在没人的地方拆。”
孤爪研磨眼睛瞬间亮了，把礼物塞进了书包里。
第58章 第58章孤爪研磨还是第一次……
孤爪研磨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
以前可能是因为他不会主动结识别人，总是自己一个人打游戏或者去社团，现在不一样了。
原来收到情书，是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
以前他见过别人收过，有的人激动有的人惊喜有的人嫌烦，但他只是看过了根本没在意，因为和他没有关系。
事到如今，要他比喻的话，就像在开放世界里野外偶遇宝箱。
清水早苗看他很开心的样子，心想看来礼物和情书没白准备。她在里面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写了从一开始遇到他到现在她心中的情感变化以及一点对未来的期待。
情书情书，就是表达自己真情实感的书信吧。
孤爪研磨整整一天好几次想要打开，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也有点怕里面写了一些不方便公众场合看的字句，又或者里面可能有些他不爱听的话。
这种期待结果的时刻，或许才是最开心的时刻。
终于等到了下午回家。
孤爪研磨进屋脱掉鞋子，就急匆匆地往楼上冲。
听到声响的孤爪爸爸探头看了看，心想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研磨，待会儿记得下来吃饭，今天有蛋糕！”
“哦！”
孤爪研磨
在楼上应了一声，听起来中气很足精神饱满，孤爪爸爸就没再多问了。
孤爪研磨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取出礼物。
包装纸和礼花蝴蝶结是同色系顺色，能想象出来包礼物的人精心挑选的画面。
他想了想，掏出来手机拍摄，原本想要录像的，但是发现自己搞不定一手拿手机一手拆礼物的事，只好作罢。
孤爪研磨沿着包装的缝隙，小心翼翼用美工刀削开，他想要一张完整的包装纸，最好不要破了。终于把礼物拆出来的时候，研磨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壮举。
这个时候看到里面的手柄盒子，他倒不是很惊讶了。
他的手柄有几个，但好用和不好用的差别很大，最常用的那个摇杆确实有点问题。如果清水早苗来他家打游戏的话，也可以把这个新的给她用。
而且他记得这个手柄据说打FPS很好用。
孤爪研磨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了笑容，他看到了一个渐变蓝色的信封，信封上还用金粉色的火漆封口，看起来十分的正式古典。
里面手写的字迹端正清秀。
清水早苗虽然会很直接的表达自己想要的，但是却很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情感。有的时候孤爪研磨觉得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他们不一定能全然的感受到细腻的情感。
但是清水早苗即使理不清，却可以通过剖析，确定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作祟。
这方面他虽然也能做到，但是似乎没办法像她那样的果断
总之除了一些剖析感情的话语，信件里还穿插了一些相当直白露骨的夸赞，都是清水早苗平时不会说的话。
比如说“第一次看到你的练习赛，汗珠从你的脸颊上滑过，我觉得很性感其实还蛮奇怪的，明明大家都在流汗。”
孤爪研磨想不到有一天“性感”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的。
不过下面就看到，“或许聪明本身就是性感。”虽然还是不知道聪明有哪里性感，但是孤爪研磨接受了这句出自福尔摩斯的台词。
这句话的下一行清水早苗点了好几个点。
“……
“我一度想要成为你的优先级最高的选择，我从来未被这样选择过，我妄想过自己成为你记忆里最闪耀的存在，不行的话留下一点浅淡的印象也好，作为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精神世界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不过我很快就认清了一件事实，不会有人会记得一个消失在自己生活里的人多久，不管她离开了还是死去了。
“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只有‘自己还活着’。能让我自己变得‘值得’的，不是被选择，也是自己。
“为了让你记得我久一点，我会在你的生活里呆的时间长一点。长到什么时候，你觉得烦的时候吧。具体的时间就不框定了。
“为了我记得你久一点，你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想法？我希望是到我死亡后的第二天。
“——据说这是永恒的浪漫一点现实一点的说法。
“>o<有点肉麻，受不了。
“总之，生日快乐。”
落款是简笔画的暹罗猫和一颗心。
孤爪研磨看完皱着眉头笑起来。他大概看过这一遍也不会再看里面的内容了，因为已经知道内容看到信封就被肉麻到。
存在主义危机有时也会在他心中冒出来，觉得万事皆空，反正每个人都是要死的，人生的究极意义就是死后都是骨灰，所以现在怎么样活着都不要紧。：
谈恋爱说不定就是两个人在虚无里看到自己的过程。
至少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和清水早苗在一起，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每天开心的活和不开心的活，区别很大，如果最后所有人都是虚无，那就像一场公平的限时游戏，看谁到最后最能得偿所愿。
他把信塞回了信封，然后琢磨把它藏在哪里比较好，最后在书架上选择了一本书夹进去。
——应该算隐蔽吧。
孤爪研磨摸着下巴想。
他要下楼吃饭了。
生日的这一天过去，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孤爪研磨把自己的签名换掉了。
周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照例见了一面，这次的约会目标是逛街。
清水早苗想要买秋冬的衣服。
孤爪研磨想了想，他在网上看陪女朋友买衣服是比较具有考验性的事，因此也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到了约定的地点，刚好两个人谁也没有等谁恰好碰头，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清水早苗穿了长裤长袖，头发披在肩膀上，脸颊旁别着两枚发卡。见到研磨，她指向一家店铺，“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我想买一件秋天穿的新上衣。”
孤爪研磨看是一家比较大的连锁品牌店，没有什么异议跟过去了。
从进店到看衣服，清水早苗花了十分钟试了两款，然后礼貌对店员说：“很抱歉，我想再去其他店铺看看。”
然后带着孤爪研磨离开了这里。
孤爪研磨跟在她身后，思考他其实不怎么会拒绝别人，但是早苗说这种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内向。
清水早苗走出店铺长舒一口气，去了另外一家店，这次她试了衣服，让研磨看了看，然后光速买下。
孤爪研磨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购物结束了？不多试试了么。”
“嗯，”清水早苗歪头看向他，说：“我已经买到想要的衣服了。”
孤爪研磨无所谓逛还是不逛，但是这么快结束，他们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
他接过她的袋子，“我们现在去哪？”
清水早苗顺势扑进他怀里抱了一下他，说：“去散散步吧。”
散步是两个人最常见的约会项目之一。
秋季的气候比夏天舒适，阳光虽然明亮但不炙热，公园里也有些树的叶子开始泛黄。
清水早苗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思维不知道跳去了什么地方，突然问他，“我们是不是没有试过树咚？”
孤爪研磨回忆，“确实没有。”
“很好，就这棵树吧。”
清水早苗严阵以待，靠在路边的树干上，期待地看着他。
孤爪研磨沉默了，用手摸鼻子，“这合适吗？”
“快来。”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走过去，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滑稽，一只手提着购物袋，而树干是没有早苗的身形粗的，所以他只能把另外一只手按在清水早苗的头顶上方。
“这样可以了吧。”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累了扶墙的人，衣服都随着身体倾斜的姿势擦过了清水早苗身前。
他微低着头看清水早苗，这个角度和平时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清水早苗却“噌”的脸红了，眼睛睁大看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可以了，我也要试试树咚你。”
孤爪研磨不明白，他们比这个更亲密的接触也有吧，难道就因为“树咚”这个名号让人脸红？
换成他靠着树，第一感觉是背后有些硌，不是很舒服。
第二感觉——
清水早苗的手臂遮住了斜上方来的光，清新的热气还有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明明只是正前方被她的身体挡住，孤爪研磨却莫名有种自己已经被困住的感觉，手不自觉扶背后的树干，却扶了个空，整个人直接就向后倒过去了。
清水早苗一把拉住他，自己却也被带了下去。
“唔”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
清水早苗手撑着草地，从研磨身上起身，急迫地问：“你还好吗？”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又把她拽了下去。
“没事，草地和你的衣服都很柔软。”
清水早苗默默埋头，其实刚才她脸红是因为孤爪研磨明显的攻击性或许他不是有意的，但树咚的姿势似乎自带
侵略属性。
清水早苗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心理，平常她不害怕但也会默默远离攻击性强的人，但她现在还挺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好了吧。”清水早苗小声说。
毕竟是在公园里，摔在一起就算了，一直抱着有点奇怪。
孤爪研磨“唔”了一声，眼睛看着她的嘴唇松开了她。
清水早苗无知无觉，起身拍了拍衣服，“我们继续向着那边走吧？”
“好的。”
孤爪研磨说，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他们走走停停穿过公园到了另外一条商业街。
孤爪研磨在无人的消防通道里，把清水早苗被困在墙角。因为体验过他知道清水早苗是怎样的感受，这点甚至是他这么做动力。
“不管是树咚还是壁咚，最后应该还有一个步骤吧。”
十几分钟后。
清水早苗勉力支撑身体，呜咽着：“别亲了我站不住了。”
消防通道的大门外甚至还有人路过说话。
孤爪研磨手撑着墙上，低垂着眼睫看她，“我抱着你不会掉下去了，要不然你抱住我也可以。”
“来吧。”
他把清水早苗的手臂举起来放在肩膀上。
第59章 第59章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
清水早苗感觉孤爪研磨的手扶住了她的腰，她从来没意识到研磨的力气有这么大。
在这个墙角里，她与世隔绝了。
明明有嘈杂的人声通过墙壁传到她耳边，但是她却只用接受属于研磨的气息就可以了
这是，被占有的感觉。
但有根弦一直在她脑内绷着，每个路过消防通道大门的人都让她这根弦猛颤一次。
让她变成了软骨头。
让她更想要躲在研磨圈出来的小角落里。
这场亲吻结束的时候，清水早苗还有些恍惚。
孤爪研磨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甚至她脚尖离地，被他像大型布偶的浅浅拖曳。
清水早苗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低估男女身体力量上的差距，研磨好歹也锻炼了那么多年。
不过占有也是双向的。
清水早苗咬孤爪研磨脖子：“放开我。”
孤爪研磨仰着下巴，“别咬。”
他从角色扮演的中脱离，把早苗放到地面上。
孤爪研磨不是霸道的性格，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能对另外一个人长时间全方位的身心控制，对方累不累是一回事。他自己会先累。
情趣偶尔来一次还好，清水早苗貌似挺喜欢。
清水早苗抱着他的脖子让他弯腰，她黏黏糊糊地啃了他几口，然后停了下来。
“你喜欢这样吗？”清水早苗问。
孤爪研磨眼睛看向别的地方，沉吟着，“是指什么，刚才壁咚那样的还行，现在这样，呃”
清水早苗睁大眼睛好奇看他，“说啊。”
“就挺好的。”孤爪研磨不知道说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清水早苗突然笑起来。
孤爪研磨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故意的。
“我也觉得还行，有点刺激。如果真的是那种相处模式，我应该会很窒息。”清水早苗想了想，毕竟她父母都从来没有管束过她做什么事，“如果被我啃还挺好的话，我还想多啃几口。”
“我们现在不是刚在一起，你应该不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吧？”清水早苗小声说。
孤爪研磨觉得早苗有点过于兴奋。
他现在可能是在扮演猫猫的磨牙棒之类的角色，大概清水早苗啃到满意，她才放过他。
两个人回家的路上，清水早苗看到花店，拉着孤爪研磨走进去。
孤爪研磨还在琢磨给她送花，但是又想送了花以后回去被叔叔阿姨看到会不会有些问题之类的问题，就看见清水早苗抱起一盆花。
“阿姨，请问这是什么花？”清水早苗问店长，花盆里的植物开着小朵小朵重瓣白花。
“是茉莉。”店长回答。
就这样他们抱了茉莉上路。
茉莉花清甜的香气在两个人之间飘散，小小的黑色塑料包裹着一把土和茉莉的根。
孤爪研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发展，这好像不是正常的送女朋友花的类型吧？算了，反正他们似乎都不是大众认知里的“正常人”，都是可以用孤僻形容的人，那既然清水早苗喜欢就没有问题。
除了花，清水早苗还买了一些合适的花肥。
到了清水宅，她把门打开。
孤爪研磨这才反应过来，他要进清水家了。
“等等，叔叔阿姨在么？”
清水早苗回头看他，这问题真熟悉，她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也问过。
“不在，但是他们今天会回来的比较早。”
孤爪研磨小心翼翼踏进清水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圈。
清水早苗的家比他想象的要整洁一些，客厅里的东西很少，说是干净整洁，更像是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窗台上摆了一盆绿植，长得很茂盛。
清水早苗把茉莉花提到卫生间放进小桶里，花肥放到储物室。然后从储物室抱出来一个花盆。
孤爪研磨看到慌忙去接。
清水早苗把花盆给他端着了，“我们到门外，把里面的土倒出来。”
孤爪研磨抱着花盆出门，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门外”到底是哪个具体的地点？
“我打算用这个花盆种茉莉，里面之前死过一株植物，在种之前要晒土消毒，”清水早苗解释，她指了离门两三米的位置，“就先放到这吧，我去拿凳子。”
孤爪研磨心里忐忑，把花盆放到了她指的地方，试图把花盆里的土弄出来。只是盆里的土虽然干燥，但也不是纯用手就能解决的
他有一种自己好笨的感觉。
但是想到清水早苗的经验论，他这次就先当作是一次实践教学。
清水早苗拿着凳子水壶和小铲子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原地放空的孤爪研磨。
莫名有点可爱。不过种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件无聊的事，大部分人只喜欢看花。
清水早苗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还有希望家里变得温馨一点。
她先试着用铲子把花盆里的土挖出来，但是土已经干燥到铲子扎不进去，她只好往上面浇水，希望把土浇透好搞一些。
两个人在门口围着花盆忙活得热火朝天。
清水夫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两个高中生对着一个花盆刨土。
“早苗？”清水妈妈惊诧，“你们在干什么？”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齐齐回头一愣，脸上甚至还有灰印，两个花猫脸。
“叔叔阿姨好，我是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噌”地站起来。
清水早苗用抬手擦脸颊掩饰尴尬，“妈妈，我和研磨打算种花。”
清水爸爸和气地向孤爪研磨笑笑，清水妈妈想起来她听过这个名字，是早苗的同班同学，连忙热情地叫他们进屋。
清水早苗脸上有点淡淡的死意。
比起孤爪妈妈相对自然地迎接客人，她的爸妈热情得有点像假人——表面上热情但实际上生疏。
孤爪研磨也很努力的在和清水夫妇互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慌乱，最后是清水早苗叫他洗脸才拯救了所有人。
“我爸妈，因为家里比较少有人过来，所以太热情，”清水早苗小声
和他说，“你想看书还是看电视，还是打游戏？”
孤爪研磨迟疑地说：“花盆放在外面没有问题吗？”
清水早苗：“……那我们还是出去吧。”
他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又到了门口。
清水妈妈过来送果盘，发现两个孩子不在，“怎么又到外面刨土了？”
“他们本来就是想要种花，”清水爸爸拦住她，“让他们玩去吧。”
清水早苗和孤爪研磨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才把花盆里的土全部弄出来，还包括上一任植物的根须。
“接下来晒就好了。”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出了一身汗，显然想要当个花匠也需要不少的体力。
“你为什么想养花了？”孤爪研磨以前从来没听说她有这个爱好。
清水早苗摸脸，“因为去你家看到你家有花。我带回来第一盆花的时候妈妈很高兴，只是它不会开花。我想既然第一盆被我养了几个月都没死，那我就养一盆会开花的，应该也能活。”
清水早苗煞有其事地说：“应该有利于家庭氛围。”
孤爪研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是早苗对于父母的爱。以前没见过，但是在见过以后想要让父母感受到爱的早苗，也很可爱。
清水妈妈站在门里听着他们讲话，沉默走到清水爸爸身边，“俊介，我”
清水爸爸感性地抹了抹眼角。
清水妈妈刚才有点想要落泪的情绪全憋回去了，只有感叹：“我们平时对早苗的关心太少，尤其是你。”
“我希望早苗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管太严孩子会很不开心。”清水爸爸扭头说，他从前就被管太严。
清水早苗不知道门里的争执，她和研磨把土平铺开，算是完成了工作。
孤爪研磨过了一会儿看时间也差不多就离开了。
孤爪研磨之后收到的清水早苗的日常照片里，多了一盆茉莉花。
茉莉养得很好，那天之后所有的花苞都开了，陆续地开了小半月，过了花期才停。
孤爪研磨很少听早苗说她家里的事，但从她的日常里知道似乎她家里氛围变好了。他觉得清水早苗挺厉害的。
“”清水早苗听着他说话，认真地说，“因为和你交往，我知道就算是再合得来的人，也表达出来对方才知道你的想法，而且我父母对我也有感情，不会对我的表达视而不见或打压，他们会开心。”
她羡慕研磨的父母，但她有自己的父母。
“不过我父母滤镜碎裂了，”清水早苗低头吃饭，“我原本以为爸爸妈妈是社会精英，非常强悍，结果发现是胆小鬼父母。”
孤爪研磨：“”
他仔细想了想，他印象里自己父母的形象还是比较正面的，不知道是他滤镜没碎还是父母本身没太大问题。
他也默默扒饭，思考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胆小鬼家庭”，才能养成早苗沉默却大胆的性格。而他似乎因为身边的人“大胆”的比较多，所以温吞一点。
当然关键时刻他也可以变得大胆应急。
“明天你们就要打东京预选赛了，”清水早苗想起来这件事，“乌野是今天打第二轮宫城预选赛吧。”
“嗯，翔阳说等他们的好消息。”孤爪研磨说。
音驹明天的对手是老朋友枭谷，孤爪研磨不太紧张，东京地区本来就有2个名额，作为春高举办地还会有个东道主名额，一共3个名额。
一晃就到了11月1日。
清水早苗已经和山本茜联系上了，这次比在主体育馆旁边的小体育馆里。
小茜穿着音驹校服，身上背着大喇叭，正在指挥应援团喊应援口号，旁边还有一个灰色长发的女孩。
清水早苗走过去，有点被大家的活力感染。
她看见场下的人聚在一起，可能是在交流战术。
11月初气温比较微妙，不至于供暖也有点偏低，这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很容易受凉。不过场馆里有很多人倒不至于冷。
清水早苗脑子里在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山本茜以为她紧张，说：“清水前辈，不用紧张，相信我们音驹的实力！”
“嗯，我们实力不差。”清水早苗说。
下面的比赛开始了。
枭谷发球被音驹成功接住，一传非常稳健落在孤爪研磨头顶。
孤爪研磨的二传技术从来不差，在音驹一传到位的情况下，对面根本看不出来他要把球传到哪。
“嘭！”
枭谷的地面上砸了一球。
孤爪研磨和扣球的黑尾看着排球在对面的场地上弹动，不约而同勾起嘴角。
“冲啊冲啊音驹！”观众席的呼声再次响起。
清水早苗扶着栏杆，看着球场上的二传闪闪发亮。
第60章 第60章音驹的风格向来……
音驹的风格向来不温不火，枭谷则是会把气氛炒热的类型，因为木兔是外放的性格。
清水早苗看着网两边的人你来我往，列夫换上去的时候，旁边的爱丽莎大声给他加油。
不过列夫发挥并不稳定。
孤爪研磨被猫又教练叫过去，“列夫就交给你了。”
“”孤爪研磨沉默不语成了苦瓜脸。
猫又教练笑起来：“你这种时候表情倒是很多。”
孤爪研磨耷拉着手臂，知道调试队员状态本来就是二传的分内之事，他虽然不善交往，但也不能把这种活全部推给别人，如果三年级走了，他必然要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承担更多类似的职能。
——列夫的话，情绪化未必不是好事，只是要先打击他现在过于急躁的情绪，然后再激发他的斗志。
“列夫。”孤爪研磨走过去。
灰羽列夫正在擦汗喝水，见到孤爪研磨有些心虚，因为他刚刚又打了个“头球”。
果然研磨前辈说了一堆他的失误点，让他“抬高手肘”“重视高度”灰羽列夫感觉现在研磨前辈好可怕。
“好多项！我都没听清。”
“都是平常和你说过的，你太急躁了。”
孤爪研磨看向旁边，眼神平静，“看来你比不过翔阳。”
灰羽列夫：“！”
孤爪研磨走开去喝水，看到了看台上的清水早苗，即使隔着不短距离，他也知道自己和她对视了。
清水早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默默伸出两根手指给他比了一个“耶”。
旁边山本茜正在安慰爱丽莎。
孤爪研磨收回眼神，拿起凳子上的运动饮料，喝了一口后再次抬眼，也比了一个耶。
“咔嚓。”
清水早苗按下快门，把孤爪研磨比耶这一幕拍了下来。她拍完头从手机后面歪出来看他，另一只手比了个“OK”。
孤爪研磨仓皇转过去，用毛巾擦脸。
旁边正在聊天的夜久和山本猛虎：“”
“饱了。”黑尾总结发言。
今天也是吃饱了的一天。
看台上山本茜和爱丽莎目瞪口呆。
“你们是商量好的吗？”山本茜震惊，孤爪前辈平时最擅长的就是一动不动，更别说配合拍照了。
爱丽莎也从刚才弟弟失误的羞愧中脱离，捧着微红的脸微笑。
“倒也没有商量好，”清水早苗苍白解释，脸有点红，“我也没想到他会学我的动作。”
山本茜捧脸＋1。
清水早苗其实就是想拍研磨喝水。
她能说研磨喝水的时候有点色么，没人会在排球场上突然对男朋友起色心吧。
她觉得自己色心其实还蛮重的。
接下来的比赛比较辛苦，最终枭谷先胜两局。
音驹接下来要和户美争夺最后一个名额。
后台休息室的角落，孤爪研磨看着日向翔阳之前给他发的好消息。
音驹的队伍里迟早都会进入新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三年级离开
后音驹的实力不会断层，没有上过场的新手需要磨练才能融入队伍。春高名次充裕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正式比赛机会。
他也不应该让翔阳、乌野和教练失望。
“研磨，要上场了！”山本猛虎来叫他。
户美学园最突出的特点也是难缠，不过不是像音驹这样的防守上的难以攻破，而是他们会用一切办法，不管是排球技术上的还是搞人心态上的办法来获得胜利。
孤爪研磨听对面的大将优和小黑对喷毒液作为赛前友好交流，余光扫过对面，已经有人在挑衅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
他们倒是会挑人。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不太愉快。”灰羽爱丽莎说。
“赛前垃圾话，通过言语让人心态爆炸，我哥哥才不会上当！”山本茜有点生气地说，“嗯？户美的1号在做什么？”
户美的1号在和对面打过嘴仗后，向主裁判鞠了一躬。
清水早苗抿起嘴。
路人观众已经开始讨论。
“户美还是第一个向裁判鞠躬的吧？”
“好孩子，好孩子，这才像个高中生。”
“对面不是莫西干头就是布丁头，不像好学生。”
山本茜涨红脸，体育馆里除了两支队伍的应援团，大部分人都是路人，“这群人怎么就轻易被骗了啊！！”
“没办法，”清水早苗也知道只要面子上对大人恭敬礼貌，平时有什么小错都可以糊弄过去，自由度会大很多，“对裁判来说只是两边在说垃圾话，对观众也不痛不痒，他们只会觉得户美既会用计策又懂礼貌。”
灰羽爱丽莎面露担忧。
山本猛虎虽然沉不住气，但忍住不理户美的挑衅，只是他被户美来回的吊球和扣球换着的打法乱了接球，情急之下用脸接球。
大将优也干脆利落给他鞠躬道歉。
裁判看户美的眼神又温和几分，户美触网判罚的时候队员也态度良好，主动向裁判认错。
——户美在裁判和观众眼里的印象分拉爆了。
他们都忘了户美没间断过的挑衅和规则擦边，或者说，因为大部分是路人，其实也不并不是很懂。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灰羽爱丽莎喃喃说，“这就是被蛇缠上的感觉吗？”
氛围是很玄的东西，但毫无疑问它存在。
全场的氛围都支持户美，为音驹的界内球改判界外球欢呼。
山本茜拿起喇叭。
“跟着我喊——”
“冲啊冲啊Nekoma！上啊上啊Nekoma！！”
清水早苗张了张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但声音已经融进了为音驹加油打气的呼声里。
“勇往直前Nekoma！！”
孤爪研磨在场上，听到应援团的声音大概是音驹和户美一半一半。
夜久因为跳到围栏外接球踩到路人崴了脚，黑尾也因为接球失误手受伤，现在音驹场上有两个一年级，灰羽列夫和芝山优生。
户美应援团的话语在排球场上能听到，他们高兴音驹已经换了两个队员，其中还有个是1号，要户美加把劲一举打败音驹。
——这些人知不知道情绪不稳定的人容易爆种。
孤爪研磨拉开拦网，传给列夫。
“嘭！”
户美根本来不及拦的直线球砸在地板上，灰羽列夫咬紧牙关，紧盯着排球。
“哔！”
裁判判得分。
孤爪研磨冷眼看这无法靠擦边规则更改的一球。
音驹拿到了赛点。
列夫似乎终于明白没有人给他兜底，他恨不得把自己横在网上的拦法改变，学会和背后年轻的自由人打配合，而不是给自由人找麻烦。
孤爪研磨有一点点意外，其实现在才第二局而且第一局他们胜，斗志昂扬的列夫和基本功扎实的芝山足够拖到小黑回来，这是他最坏的打算。
不过这样就可以稍微提速。
孤爪研磨又摸到了球。
山本猛虎打了本场最后一个打手出界，这原本是户美很擅长的，但是这次却出现在了他们这半边。
大将优向飞往观众席的排球冲过去
可惜这是连崴脚救球机会都没有的球，就在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落在了观众脚边。
世界好安静。
“哔——”
“音驹音驹音驹！！”
观众的欢呼是最好的礼花，他们最后只会为胜利的一方尖叫。
比分26－24。
孤爪研磨在网边长舒一口气，不用打第三场了。音驹明年的队伍也基本成型，列夫能开窍和芝山配合好是意外之喜。
孤爪研磨略有疲惫地看着抱在一起的音驹众人，目光落在受伤的夜久和黑尾身上，然后看向了看台。
“做得不错，你鼓舞全队的时候有模有样嘛。”
黑尾铁朗走过来拍研磨后背。
孤爪研磨回头。
“嗯？”
他想了想，是他在夜久受伤暂停的时候对大家说的话么，那算鼓舞士气吗？
——那算是实话实说，孤爪研磨想。
对面户美ACE有手伤只能作为救场发球员，对户美的实力影响很大，只是音驹进攻能力略差所以才拉不开比分。他主观没想鼓舞士气，但那是大概也起到了稳定军心的客观作用。
孤爪研磨视线下移，看黑尾包扎起来的手。就是小黑一人既分担自由人的工作又参与进攻，伤了手。
“小黑，你的手伤。”
“指甲劈了而已，”黑尾铁朗摆摆手，“没多久就能长好，夜久才难受，估计要我们架回去了。”
“嗯。”孤爪研磨点头，他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黑尾作为队长，又和今天比赛中其他表现突出的人说了话。
孤爪研磨默默拿了香蕉补充体力，跟着队伍出赛场。
夜久卫辅确实是被架着走的。三个三年级现在有说不完的话，都充满希望。
走出后台区，孤爪研磨就看到了三个家属。
山本茜看到山本猛虎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哥哥，最后打手出界真的太帅了！！”
“列波奇卡！”灰羽爱丽莎也很激动。
“姐姐，有看到我光辉的扣球吗？”
孤爪研磨走到清水早苗身边，一头栽到她身上，“好累。”
清水早苗拍了拍他的背，“恭喜，我们回家休息吧。”
“唔……”
孤爪研磨手在清水早苗背后，把香蕉啃完。
“……你在我背后干什么。”
清水早苗无语了，研磨绝对是想偷懒一次做拥抱和吃香蕉两件事。
“吃完了。”
孤爪研磨先斩后奏。
孤爪研磨如愿以偿被早苗恼怒地啃了两口后消停了。
出去时候他们还遇见了大将优和他的女朋友，黑尾铁朗架着夜久没法尽情打嘴炮，不过还好大将优的本领不好在美华的面前施展。
孤爪研磨和清水早苗路过，清水早苗好奇地看他们。
“别看。”孤爪研磨假装没看到，提醒清水早苗。
“嗯？”清水早苗疑惑。
“人生赢家？不好意思，我们也有——”
黑尾铁朗唰得示意路过的幼驯染和他的女朋友。
清水早苗：“！！！”
火怎么突然烧到他们头上了。
大将优的表情凝固，美华不好意思地向清水早苗点点头。
孤爪研磨假装若无其事把她拉走了。
打嘴炮也没能打多久，黑尾和海把夜久送上车后，遇到了说户美坏话的他校学生。
户美虽然在球场上那个作风，球场下却乖顺得不行，从不和其他人起冲突。
黑尾回来的时候冷笑，“户美真本事在接球和攻击上，如果硬实力都胜不过，也就只能在台下说风凉话。”
孤爪研磨倒是想起了户美的12号，在夜久下场后，这人几次打穿音驹的防守，以后成熟了绝对是个难缠的主攻手。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常。夜久卫辅修养了一段时间，排球部其他人的训练有条不
紊。
十一月中旬落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
清水早苗出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冬天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