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咳咳咳, 阿惠,姐姐身体好,以后要经常过来啦, 免得传染病气给你。”
一个消瘦病弱的女子蜷缩在床沿, 细长的手指捏着一块方帕, 遮掩住病容, 寒冬腊月里门窗紧闭,满鼻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和衰败之气。
床上躺着的是家的继室夫人,也是庄家的大姑奶奶庄雯雅,一个多月前庄雯雅难产生下一个女儿, 从此下身崩漏止,会儿靠天材地宝吊着一条性命, 所有人都知道,位夫人是活久了, 怜她久前诞下的小丫头, 前有原配夫人留下的一儿一女,老爷还样年轻,早晚会娶继室, 到时候继室再有了己的亲生骨肉,恐怕位夫人拼死生下的姑娘就成了没人爱的小白菜喽。
谁的女儿谁心疼, 庄家太太心疼己的亲闺女和外孙女,就想着从庄家再挑一个女儿嫁过来做继室,到时候继母就是姨母, 总比外人更疼她几分。
庄雯惠就是庄太太挑中的对象。
她的生母身份卑贱,从小到大要是庄雯雅个长姐护着她,早就被人欺负死了,说来也是奇怪, 少有嫡庶姐妹像庄雯雅和庄雯惠般相处融洽的,大多都只是面子情罢了,甚至还有很多明争暗斗,恨得拼个你死我活。
庄太太想着,要是把庄雯惠嫁过来,即便她将来有了己的孩子,也会亏待她的外孙女。
庄雯雅那般聪慧,即便庄太太从未在个快要离世的女儿面前表露过个想法,着段日子频繁出现在府的妹妹,她也猜到了。
“我怕。”
十五岁的庄雯惠稚气未脱,却已经显露出了十分美貌。
她着面色苍白的嫡姐,执拗地说道,“你的身体会好的。”
只是生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就行了呢,庄雯惠忘了己知道个消息时的痛苦,原来难受到极点的时候并会流眼泪,只是肢僵化,连呼吸的力量都消失了,窒息到快要死去。
“会好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更加大声。
“阿惠,姐姐说,娘那儿的主意是改了了,但还有一个人够压下娘的想法,那就是父亲,虽然平日里他并怎么在意你,你毕竟也是父亲的女儿,他向来怜惜弱小,只要你在他面前示弱,想来他也会强逼着你嫁入家做一个继室。”
庄雯雅强撑着说了一段长对话。
“继室难当,尤其你姐夫还年长了你十八岁,个年纪,都足够当你爹了,我的阿惠那么漂亮,定是要找一个如意郎君,和和乐乐过完一生的。”
庄雯惠眼中含情,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摸摸庄雯惠的脑袋。
“只要姐姐在我身边,我的日子就是和和乐乐的。”
庄雯惠红着眼眶,低下头将脑袋凑到庄雯雅的手掌下,她十五年的时光里,所有的偏爱和怜惜,都来于长姐。
“宝宝那儿,我安排了人手照顾,你只要以姨母的身份,偶尔过来探望一番就足够了,阿惠,姐姐的阿惠,你记住,除了你己的人生,你要对任何一个人负责,需要为任何一个人牺牲。”
庄雯雅说的很慢,很慢,她是真的累了。
在长姐的注视下,庄雯惠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做下了决定。
两天后,庄雯雅逝世,家和庄家暗定下了婚约,等一年丧期过后,庄雯惠穿着嫁衣,嫁给了她曾经的姐夫,成为了家第三任夫人。
“姨母。”
宝宝的声音打断了庄雯惠的忆,刚刚院子里的那一幕她都见了。
“怎么了”
庄雯雅知道宝宝是什么时候偷溜进来的,她赶紧擦拭掉眼泪,心想着房间里般幽暗,或许外甥女并未瞧见吧。
“姨母,我已经长大了。”
她的称呼是姨母,而是往日的母亲。
“即便娘亲曾经对你有再多恩情,即便你曾经在娘亲面前立下许多照顾我的誓言,都已经足够了。”
黑暗中,她们清彼此的脸,但是够受到彼此肌肤相贴的拥抱。
宝宝紧紧抱着小姨,“之后的日子,请您为己而活吧,做你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做你觉得开心的事。”
庄雯惠知道,院子里那一幕,宝宝一定是见了。
她想到了姐姐,姐姐说,“我的阿惠那么漂亮,定是要找一个如意郎君,和和乐乐过完一生”,姐姐还说,“姐姐的阿惠,你记住,除了你己的人生,你要对任何一个人负责,需要为任何一个人牺牲。”
与此同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还有那一双炙热深情的眼睛。
“好。”
庄雯惠依旧放心下宝宝,因为对她来说,照顾她,担心她已经成了本,从现在开始,她或许以给己一个机会。
如果,他活着来
姨甥俩就样相拥着,一次,是庄雯惠从宝宝的身上,汲取到了温暖,就像是小时候,被长姐拥抱着一样。
沛延敏的察觉到庄雯惠变了。
份改变或许是从三姨太怀孕频繁派人喊他过去开始的,也或许是萧北城出现那天开始的,男人与男人之间,总有一些敏锐的本。
种改变大概率是源于前者,因为她从来在意他那两位姨太太,曾经有过拈酸吃醋,更多也只是为了宝宝够得到他更多的重视而已。
他应该愤怒的,因为他的女人爱他,到最后,沛延也只是装作知情的样子,依旧像以往那样生活,只是纵容了庄雯惠的疏离。
或许是他还记得庄雯雅活着的时候,庄雯惠作为姨妹在他们夫妇身边乖巧甜美的模样,记得些年庄雯惠对宝宝细致入微的照顾。
他老了,她还年轻。
安柔很高兴,纵然她使出千万般手段,顾平之都丝毫为所动,愿意承认己的魅力如安玉,安柔只恶毒的揣测,或许在她到的地方,安玉使了少手段勾引顾平之,又如同梦境一般,将个优秀的男人从她手上夺走。
对于顾平之,安柔已经产生了执念,仿佛她得到个男人,就会像梦境里一样余生凄凉一般。
明明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比如她靠着预知的力帮哥哥解决了很多麻烦,获得了很多赞桑,父亲越来越倚重哥哥,家好几家公司已经掌握在了他们兄妹的手中。
到时候即便北平沦陷,他们也先一步变卖些资产跑去港城,过上优渥的生活。
一天,安柔如往常一样入睡。
她做了个噩梦,梦里的她置身于战场,到处都是炮火声,哀嚎声,入目皆是苍夷,断肢残尸,即便是梦境,那一片的血色依旧叫她心悸。
安柔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萧北城,前久她才意外发现,个曾经和她定下婚约的男人居然爱上了一个比他年长,甚至已经嫁为人妇的女人,也就是她的继母庄雯惠。
在发现件事的第一时间,安柔觉得羞辱,为什么她的两任未婚夫,一个爱上了有妇之夫,一个爱上了她的异母妹妹,唯独就爱她,难道她真的那么堪吗
过很快,安柔就意识到是一个把柄,一个足以毁掉庄雯惠的把柄。
此时的萧北城正拿着冲锋枪趴在战壕里,他的枪法很准,每一枪都击杀一个地方士兵,就在他弹药用尽,准备爬到远处战死的士兵身上拿取子弹的时候,一个原本和他并肩作战的士兵悄无声息的,将手里的对准了他的身体。
好在在战场那么多年,萧北城早就已经练就了敏锐的直觉,就在对方叩响板机的一刹那,萧北城翻滚着身体,滚下另一个壕沟,那一枪依旧射入了他的身体,没有打中致命的位置。
一枪已经是偷袭的成果,等射出第二枪,那个偷袭的内奸就被其他发现的士兵射成了马蜂窝。
醒来时,安柔有些失望,竟然没死。
是梦,但也是未来真会发生的事。
继第一次梦到未来后,安柔又断断续续做了好几次梦,无一例外都成真了,她意识到己拥有了预知未来的力。
要是,要是萧北城真的死掉,那就好了,到那个时候,庄雯惠一定会痛欲生,比揭发她的丑事更让她痛苦。
安柔激动地开始颤抖,她知道萧北城和安玉同样情匪浅,当年他离开的时候送了安玉一把枪,些年安玉一直偷偷习武练枪,据说老师都是萧北城送过来的。
要是萧北城死了,同样够打击到安玉。
过心里虽然么想着,她毕竟从来也没有真正杀过一个人,真的要让萧北城死吗等冷静下来后,安柔有些犹豫了。
另一边,宝宝也从噩梦中惊醒,只是醒来的她早就已经忘记了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已经是她第一次做醒来就会忘记的噩梦了,渐渐的,宝宝也摸出了一条规律,好像每一次做梦,安柔那儿都会有同寻常的动作。
再联想己一世还未出现的金手指,宝宝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有没有一种,个世界出现了偏差,本该属于她的金手指出现在了安柔的身上。
再大点的怀疑,个金手指的力就是预知未来。
她又做梦了,说明安柔又知道了一件未来才会发生的事。
在意识到金手指跑错了地方以后,宝宝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一连几个世界,她已经习惯了金手指的存在,忽然间成了什么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她难免也会有些恐慌。
过时间一长,她也发现了没有金手指的好处。
任何事情都只靠己,还有一个拥有金手指却对她充满敌意的对手虎视眈眈,宝宝身体里的所有潜都被激发出来,用小姨逼着学习,宝宝己就强迫己汲取所有够汲取到的知识,并且运用前几个世界学到的东疯狂的丰富己,提升力。
金手指意外旁落告诉她,原来只有真正学到学透的本事,才是她最大的助力。
此时的她原比安柔到的怕,甚至姨母也知道她真正的深浅,在隐约猜到安柔具有预知力后,她在她的身边安排了许多暗桩探子,庄雯惠的心还是够深,每每通过她的言语以及那段时间的举动,就猜到她预知的事。
因此年,安柔带着千章在明面上发展,宝宝却是在暗发育。
家的江山是她生母和父亲打下的,因为她母亲去世的缘故,沛延也没想过剔除她母亲留下的那些得用的老人,现在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成了她的人,一旦沛延发生意外,她有把我,占得氏最大最丰厚的那块肉。
她从来没有想过独吞,庄雯惠也曾想过,他们只是想要拿走属于她母亲,属于她的那一份财产。
而到了现在,那些财产也是最重要的东了。
宝宝记得贫民窟里那一双双死寂的眼睛,她记得北平城里那些东洋人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记得东洋人在东北犯下的滔天罪行。
比起小家,她更想还个大家海晏河清。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