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工业区，夜之城被遗忘的一角。
此刻，随着夜幕降临，这片充满了废弃建筑和低收入员工居住的区域突然热闹了起来。
其他城区的汽车和居民大量涌入这片萧条的城区，只为近距离目睹那让公司集团妥协的高天之兽、。
在出城公路前300米的城区内，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NCPD警员，天空中巡航着密集的无人机群。它们扫描着每一个聚拢过来的面孔，通过大数据比对确认每个人的危险程度。
每一条街的路口都矗立着三台荒坂的无人机甲，冰冷的炮口无声地威慑着人群。
就在不久前，两个身上挂着悬赏的海地黑佬试图偷渡过去，刚一露头就被天上的无人机发现，结果被一台无人机甲瞬间打成了两坨“奥利奥”。连地上散落的义体零件都被几个机灵的流浪小孩捡走，消失在昏暗的巷子里。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议论声此起彼伏。
其中有个金色短发的皮衣御姐，低声对着身旁几个跑来凑热闹的队友说道：
“NCPD封路了，禁止市民从这里出城。东边和南边恶土还出现了公司的安保巡逻队，夜游鬼现在都不敢冒头了。
对了，网上还火了一个新闻，说是北边恶土上游荡着一群机械怪物，会无差别攻击每一个靠近的血肉生物，吃掉他们的脑子。”
“卧槽！琦薇，这谁说的？这新闻也有人信？我看相信这套离谱说辞的人，脑袋已经是空的了吧！”皮拉手托着后脑勺，一脸嘲讽地插嘴道。
“还能有谁，斯坦斯呗。你还别说，真就有人吃他那一套。”曼恩和朵莉欧两个大个子勾肩搭背地走着，差点让几个动物帮的人以为这两人是自己的“野兽兄弟”。
“一个只会脱口秀的小丑。”丽贝卡嚼着口香糖嚷嚷道：“有机会非打爆他那张鸟嘴不可，天天大清早唱什么死人乐透，我可是正在长身体呢！对了，大卫那小子怎么没来？””
前一秒还在暴走咒骂斯坦利的绿发萝莉，话锋一转，昂起圆乎乎的小脸，询问曼恩小队另一名成员的下落。
“被林~Boss摇走了，听说是去给Boss最近养的宠物打饭。”
“打饭？”
丽贝卡一懵，这是什么词汇，如果是养宠物的话，不应该是喂食吗。
“对，‘打饭’！”曼恩很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此时，工业区的另一个角落。
“哇哦~这里的人可真多！”
杰克骑着摩托，载着米斯蒂来到了工业区的港口。
他无视了围墙上漩涡帮的赛博蜘蛛涂鸦，径直开进了一处废弃的集装箱装卸场。
没想到，就连这么偏僻的角落也汇集了数百号人，房顶上、楼梯护栏上，到处都是拍照打卡的路人，喧闹声此起彼伏。
停下车，杰克让摩托的智能驾驶系统自行返回小唐人街，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车，他可不想把车停在这里，最后连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真是震撼啊！”
杰克带着米斯蒂爬上一处堆积的集装箱顶部，这里已是城市的边缘，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阻隔，视野豁然开朗。
他能清晰地望见远方游曳于夜幕下，周身反射着月光的白鲸，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偷偷养过的一条侏儒鲨。
如果说两者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让他产生这样的联想……呃，最起码都是鱼吧？
但鲸鱼是鱼吗？
杰克挠了挠头，一时有些困惑。
在这个教育资源稀缺的时代，夜之城大多数底层人，人均半个文盲。
就连对各种稀奇古怪生物感兴趣的杰克，也对早已灭绝的鲸类知之甚少，并不知道，鲸鱼其实是胎生的哺乳动物。
米斯蒂站在杰克身旁，白鲸的倒影在她碧蓝色的眼瞳中游曳，占据了所有的视野。
对她来说，那就是神灵的造物。
“今天是圣诞，杰克。”米斯蒂轻声说道，拉起杰克的一只手。
“中微子活跃，真心向天空的大灵祈求，我们一定可以收获幸福的。”
杰克轻轻握住女友的手，空出的另一只手抓了抓后脑勺，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害羞的神色。
幸福，这个简单的词，承载了他所有的梦想，他之所以渴望成为大人物，不过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远处，白鲸的身影在夜空中缓缓游动，仿佛在见证着这对情侣的誓言。
杰克的目光从白鲸身上收回，落在米斯蒂的脸上，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温柔，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明亮。
好女孩要珍惜。
无论未来如何，这一刻的温暖与希望，都将成为他前行的动力。
每个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在白鲸下方的空地上，几架照明用的无人机悬停在头顶，投下明亮的光束。
灯光下，大卫一脸苦闷地站在一张支起的木桌旁，一手握着锅铲，一手拿着水管，为前方排队的钢铁队伍“打饭”。
他从未想过，自己大学还没毕业，竟然会干上这么一份给机器人“打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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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拿着铁餐盘的机器人走到跟前，他就用锅铲从桌上的大盆里舀出一份林恪特制的‘螺丝咕姆’套餐。
那是一粒粒指头大小、圆润光滑的金属球。
如果有车子停在边上，大卫就用手上的水管，往车子的醇二燃料舱里泵入一种颜色暗红的液体。
每辆车只需要加入1升液体，他就能听到汽车驶离时发出的满足的喇叭声。
至于为什么他能听懂汽车喇叭声中的情绪，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鬼知道这些机器人为什么不用充电，反而用那张只有摆设意义的‘嘴巴’，吃这种用废旧金属融化再凝固后的金属颗粒。
大卫可是亲眼看到老大将那些废旧金属倒进骨头锅里融化，再一勺勺舀入另一口冷水锅中，滴成这样的金属小球。
至于加给汽车的液体，则是老大用冷却锅的水，混合一种红色的碳石烧成的。
大卫看着不远处几个机器人非常人性化地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炫着口感一看就很“脆韧”的螺丝咕姆套餐，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这真的能吃吗？真的好吃吗？吃完真的有用吗？”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无解的疑问，继续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锅铲与铁盆碰撞的声音、水管泵液的滋滋声、机器人咀嚼金属球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荒诞的交响乐。
“当！”
又一勺螺丝咕姆敲下，数十粒金属球与餐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然而这一回，打到饭的机器人却没像其它机器人那样转身离开去用餐，反而就这样站在大卫身前，用一双十分勾人的眼神看向他。
眼前是个仿生机器人，外形被设计成艳丽女郎模样，看她身上由特殊纤维材料编织的衣物，上面的公司标志，是荒坂公司的产品，大概率是供富人享乐用的性爱伴侣。
大卫和对方充满人性渴望的眼神对视，随即不自觉地偏开了视线，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仰起头，向高悬天际的无人机发问，语气里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芜湖！害羞的少年啊。”
一束迷你辉月的虚拟投影落在大卫头顶。
“你说了‘她’对吧？那她当然是要吃放在你身上的鸡……”
辉月双手叉腰，故意在最后一个字上拖长音调，和林恪身边那个文静知性的形象不同，在这里，辉月表现得活泼又腹黑。
“鸡腿！”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大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纯情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色的鸡腿，递给眼前的仿生机器人。
今晚眼睛和大脑受到太多冲击，自己的世界观差一点就崩塌了，完全忘记了之前老大交代过的事。
给予优秀员工的报酬补贴。一根用两斤黄金融化后手捏塑形成的逼真鸡腿。
对方接过鸡腿，向大卫点点头，随后满意地转身离开，
“喂，你这家伙……”看着对方离开，大卫才松了口气，抬头瞪了一眼辉月的投影，接着给排在后面的汽车加油。
“身为神的手下你要学会习惯，少年，他们是神的造物，也是神最忠诚的仆从，早晚有一天他们将在神的国度成为真正的生命。”
“他们仆从，那你是什么。”
打饭的间隙，大卫抽空询问辉夜。
“我当然是辉月，神创造的第一个生命，为神扫清一切障碍的最强下属！”
身后六片竹叶扇动，辉夜傲然地立在大卫头顶。
“加油哦少年！美好的明天在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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