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以来，厉元朗只是调研了体总下属的相关单位。 这次，他想到下面的省里走一圈。 好好了解基层在体育工作方面的表现。 要身处一线，设身处地看一看。 于是，厉元朗叫来王德志，关心询问他给初宁安排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王德志一一作了认真汇报。 办公室用的是胡绍深原来办公室。 初宁对于使用这位意外身死的副局长，并不忌讳。 倒也符合她的率真性格。 住处安排在体总住宅区的联排别墅。 保姆都给找好了。 至于秘书，王德志已经找出三个合适的女同志，提供给初宁选择。 配车和司机也都按照标准执行。 厉元朗很满意，这才切入正题。 他这次打算去外地，调研《健身强国纲要》的执行情况，还有青少年体育发展和足球青训，只去一个省，时间控制在五天左右。 让王德志给提供几个备选，由厉元朗最终敲定。 然后由体总办公厅出面和地方协调。 “厉书记，初副局长对你赞不绝口，说您是一位有远见卓识，非常有正义感的好领导。” 王德志送上一记奉承话。 厉元朗没做正面回答，“初宁同志初来乍到，工作方面，你们办公厅要多多予以支持和协助。足协出了这么多问题，捋顺起来难度很大。” 别看厉元朗的话说了一半，王德志立刻明白，这是对初宁的担忧。 毕竟一介女同志，面对纷乱复杂的足协环境，初宁能否扭转，别再倒头来弄个水土不服。 上面既然安排初宁负责足协，厉元朗就要对初宁负责。 都是一个班子的成员，团结一心才能干出成绩。 这些年来，厉元朗和不少女干部有过合作。 但大多都有一个问题，女同志思考角度和男人不一样。 看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想法也有差异。 而且，合作过的女干部竟出问题，初宁是为数不多没有出事的硕果。这一点上，厉元朗比较放心。 可他也觉得，他认识的初宁是十几年前的初宁。 这么多年过去，初宁能否在足协这个大染缸里不受污染，厉元朗不能打保票。 王德志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给他提供了五个地方。 按照厉元朗的意思，集中在西北和北方。 其中，竟然有厉元朗工作过的安江省和北江省。 厉元朗付之一笑，他在这两个地方都有工作经历，比较熟悉，没打算麻烦人家。 随后，将目光落在与北江毗邻的洛迁省。 洛迁地处北方，六月初的气候不冷不热，非常适宜，降雨还少。 定下洛迁省，王德志又拟定详细调研路线，并且和洛迁省政府办公厅取得联系，敲定细节。 体总这边的陪同人员，除了厉元朗之外，还有副局长兼足协党委书记初宁，办公厅主任王德志，另外青少司司长、社会体育指导中心主任、冬季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等参加。 体总一行九人，乘坐次日航班，经过两小时飞行，于上午十点三十分，准时落地洛迁省会汉林市。 洛迁省副省长金英子，省政府秘书长王若勋，省体育局党组书记、局长陈泽丹等人前来接机。 金英子是位少数民族女同志，今年五十岁。 个头不高，偏瘦，短发，显得非常干练。 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厉元朗握手时说：“厉书记一路辛苦，我代表郭书记和刘省长，热烈欢迎您率领体总同志莅临洛迁调研指导体育工作。” 显然，金英子是负责体育工作的副省长。 王若勋比厉元朗小三岁，戴一副眼镜，中等身材，彬彬有礼的向厉元朗问好。 陈泽丹作为洛迁省体育局长，厉元朗是他顶头上司。 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头乌黑头发，不过有些别扭。 仔细一瞅，竟然是假发。 厉元朗一一和前来接机人员握手，随后，在金英子陪同下，通过贵宾通道，乘坐停放在门口的中巴车，驶向市区。 坐在车里，金英子问道：“听闻厉书记曾经在北江省工作过，一定对北方气候适应。您看，六月份的汉林市，花红柳绿，生机盎然，正是一年之中最美季节。” 厉元朗望着窗外景色，不住点头感慨，“不瞒金副省长，我不仅在北江省有过工作经历，我还是土生土长的东河人。刚才一下飞机，呼吸到的空气，都感觉舒服顺畅。” “怪不得，我听厉书记您的口音那么亲切。都说北方四省是一家，您这次来洛迁，等于您回到娘家了。” 厉元朗呵呵笑了笑，“如此说来，金副省长还是我的娘家人喽。” “厉书记，您的比喻恰如其分，我就是您的娘家人。” 哈哈！ 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欢笑声。 表面上看，不过是几句玩笑话。 可从深层次考虑，却有另一番解读。 厉元朗是带着调研《健身强国纲要》的任务而来，虽然不算硬性指标，但提出这项计划的人却是冯滔，那就具有重大意义了。 这位金副省长的通过套近乎，无外乎希望厉元朗此行不要挑刺，最起码让她面子上过得去，那样可就阿弥陀佛了。 都是官场上的老资格，厉元朗岂能听不出来？ 但他不为所动，既然上面给予了这副重任，必将履行职责。 下来不能走马观花，必须要看到他想看到的一面。 厉元朗一行被安排在省政府第一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其豪华程度绝不次于五星级宾馆。 中午，金英子设宴，款待厉元朗等人。 考虑到下午还有调研任务，大家都没喝酒，吃饭为主。 金英子也就是让一让，她最反感喝酒了。 她这个民族的人，都以酒为乐，金英子对酒却有着天然的排斥。 闻到白酒味道，立刻反胃想吐。 有人会有疑问，喝酒是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喝酒的人，怎可能走得远？ 这是大错特错。 金英子身为女干部，又是少数民族，双重身份，符合广纳贤才的制度。 基本上，每个省都有一位这样的副省长。 不喝酒，大大缩短用餐时间。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用餐结束。 厉元朗依然保持午睡习惯，又坐了两个小时飞机，休息一下，精力充沛。 睡了一个小时，下午两点整，厉元朗乘车前往汉林市实验小学调研。 汉林市长平正祥，率领汉林市有关方面负责人，陪同厉元朗等调研。 汉林实验小学坐落在市中心，是市属重点小学。 中巴车从后院缓缓驶入实验小学。 在办公楼门口，校长携主要校领导，恭候厉元朗等的到来。 寒暄打过招呼，厉元朗一刻没有耽搁。 众星捧月中，迈步走进学校操场。 此时，四年级六班的同学，正在体育老师带领下上体育课。 恰恰进行一场足球比赛。 厉元朗站在旁边，听取校领导汇报学校如何按照《健身强国纲要》内容落到实处。 厉元朗认真听着，不时提出问题，校长都能对答如流。 对于这样表现，厉元朗心知肚明。 想必早就背好，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发挥。 好么，这种场合，谁敢乱讲话。 体育老师看到领导到来，马上吹响哨子，召集所有学生们站成一排。 看见这些孩子们行动有序，整齐划一，厉元朗微笑着走上前来，和蔼可亲的询问他们，多大了，经常进行体育锻炼等等最基本的问题。 几名站在最前排的孩子，一点不怯场，回答流利。 身后那些当地领导，对于孩子们的表现全都喜上眉梢。 随后，厉元朗一行又参观学校体育锻炼方面的成果展览，听取学校汇报。 他还在会上做了即兴发言。 总而言之，这次调研非常顺利。 按行程计划，晚上，省长刘越要设宴欢迎厉元朗。 可就在厉元朗准备出发之际，王德志匆匆敲门进来，吃惊的向厉元朗汇报说：“厉书记，计划有变。”